湖,仅仅是为了逼他们撤军?
谁能断定徐怀虚张声势的意图,不是为了将他们主力诱出来,然后利用楚山在明溪河上游占据的地形之便,试图在黄羊寨前将他们一举重创?
徐怀惯用诡计奇谋,岳海楼当然是倾向后者更有可能。
岳海楼因此也是针对性的,将战斗力不强的兵马部署于前阵,轮番往黄羊寨前发动进攻,希望以此为诱饵,将楚山在黄羊寨的精锐兵马引诱出来到黑狼沟以南、以东开阔地带,以真正的精锐甲卒及摩黎忽所部精锐骑兵在那里予以夹击。
虽说接下来十数日,每日都有战斗,但岳海楼并无意从黑狼沟右侧的狭窄地形,强行往黄羊寨前突破,更想着“将计就计”,将楚山在黄山寨主力诱往开阔地带会战,战斗的烈度自然要比想象中低得多。WWw.GóΠъ.oяG
而楚山始终坚守黑狼沟一线。
伪楚军试图抢占黑狼沟,则出动精锐或抢占黑狼沟,或将先一步抵达黑狼沟的伪楚军击退,但也会止步于黑狼沟东北侧的溪谷。
即便有几次将伪楚军进攻阵列打溃,楚山兵马也绝不东进半步,稳如老龟。
在此期间,明溪河上游河道正式截断,将更大范围的围堰选址清理出来。
而楚山以城墙为主、多墙多濠防御体系也大体建成,两万多青壮民夫得以脱身,携带各式工具,从内线山道进明溪河上游正式着手修造围堰。
岳海楼算计落空,这时候硬着头皮再从黑狼沟强攻,这时候形势对他们则更为不利。
此时,武士斋舍第四期四百多舍生,被调派到前阵参与十数日的列阵作战之后,这一轮短期修习便算正式结束。
安州兵马都监司所辖五十多名武吏返回安州,轮换第二批武吏前来楚山临敌观战;其他诸部推荐进武士斋舍修习的武吏,也悉归各部,但原宣威军逃归武吏,约二百五十人,除了一百人补入侍卫亲兵营外,约近一百五十人就地编入第二厢。
天雄军第二厢,自唐青以下,除营指挥使、都将之外,基层武吏仅有一百五六十人,现在加强一倍,这使得以军将武吏为核心的兵马,变得更为坚韧。
同时徐怀还将在黄羊寨参战的两营州军,直接编入第二厢。
第二厢第一个完成五营两千五百正卒满编。
而第二厢主力始终坚持在黑狼沟附近结阵作战,对地形更为熟悉,甚至趁作战简陋,还尽可能平整内侧崎岖不平的地形,使步骑与车阵配合作战更为紧密。
然而岳海楼一直更期待将楚山精锐诱出来,将帅没有摧坚折锐的意志与决心,前军哪里可能会有多强的战斗力?
伪楚军十数日来,前阵非但没能斩获什么战果,每日还死伤一二百、二三百人,累积下来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虽说岳海楼在野狼沟以东集结两万兵马,诸部轮番上阵,这些伤亡平摊到诸部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十数日作战没有丝毫的进展,军心怎么可能不沮丧、低落?
犹豫不决、进退失据的苦果,岳海楼只能自己强咽下去,将好不容易攒起来、一直都分散诸营养精蓄锐的精锐兵马冯世兆所部六千人马,都调到野狼沟参战。
摩黎忽也绝不愿真看到楚山筑成围堰,他们被迫放弃花那么大气力于明溪河两岸修造的连营撤回真阳、确山等城,也是令两千赤扈精锐下马披甲参与对野狼沟、黄羊寨的作战。
赤扈精锐极其精准的箭术,确实是给楚山健锐造成不少伤亡,但在严密的护盾及车阵保护下,发挥的作用,远没有岳海楼、摩黎忽他们所想象的大。
而岳海楼在应州汉军基础之上,苦苦攒下的精锐,可能都经历过不少攻坚血战,作战经验丰富;而在岳海楼有意的放纵下,这些兵卒凶残暴戾,悍不畏死,个人战斗力也极强。
不过,无论是作战意志、兵甲战械,相比楚山精锐都相差太远,又如何撼得动楚山精锐所结坚如磐石一般的战阵?
伪楚军也打造大量偏厢车、盾车投入战场。
然而木车想要车轻便,结构强度就弱,而重逾八百斤、上千斤重的重型战车,不能提前用骡马直接拉到阵前,需要用数名乃至十数名健壮辅兵在泥土松软的战场推动前行、变阵,怎么可能不笨拙?
更关键的是楚山精锐阵列守得坚如磐石,就可以将投石器械拖上战场,部署在后阵轰碎敌军前阵。
当世投石弩还很笨拙,一架大型投石弩,通常需要上百青壮一并操作,才能投掷足够远的距离,将石弹抛砸到敌军阵列之中。
这种大型投石弩所需要的部署空间很大,楚山甲卒后阵也只能部署两到三架,然而一次投掷三四十枚散石弹,相距三四百步如天女落花一般,投入伪楚军阵列之中,杀伤力绝不容小视。
步弓抛射的距离通常仅有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五十步之前,举盾便能抵挡,然而数斤乃至十数斤重的石弹,从三四百步外抛砸过来,有几人能轻松持盾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