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等一系列问题,建邺帝下诏要求诸路兵马都部署司以及升格为府的诸府兵马都监司,轮调州府军前往诸行营驻地,接受诸行营节制,参与防御作战。
荆襄北路及南阳府当时是指定要派兵马参与汝州、淮上以及河洛的轮戍。
郑怀忠率神武军撤守南阳后,虽说还无法直接插手南阳府衙及南阳府军的事务,但郑怀忠看不上南阳府军,不仅要求南阳府军对上洛、卢氏的轮戍折成钱粮交付即可,同时还勒令南阳府军中断参与汝州、淮上等地轮戍。
诸路州府军轮番调往诸行营驻地参与防御作战,不仅所有的军资补给由诸州府自行承担,将卒伤亡抚恤以及军功奖赏,也仅仅名义上由中枢发放,实际还是由地方承担。
郑怀忠坐镇南阳,中断南阳府军参与汝州、淮上等地的轮戍,宁慈、周运泽等人乐见其成——毕竟当时南阳府军,更多要受到郑怀忠的节制。
徐怀知道当时找南阳府衙谈这事,南阳府衙会将这事推到郑怀忠头上去,郑怀忠也会将这事揽过去。
楚山当时找郑怀忠打嘴仗,最终结果只会迫使中枢在其他方面对楚山作些倾斜,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拿郑怀忠怎么样。
徐怀当时便当这事不存在。
现在郑怀忠、郑聪父子率神武军主力增援淮南而去了,这笔旧帐怎么可能不找南阳府衙好好算一算?
不仅淮上的帐,徐怀此时兼知汝州,自然连汝州的帐也要一并算起。
史轸这次也将当时建继帝所颁帝诏以及枢密院的函文携带在身上,坐于长案后,便将这些诏函拿出来,跟宁慈翻起旧帐来:
“建继二年,陛下颁诏诸路监司遣州府兵马轮戍御敌,依据枢密院的具体安排,南阳府在建继帝三年底往后,应该以半年为期,各遣一厢府军分别接受汝州行营及楚山行营的轮番节制,参与对京西、河洛之敌的防御作战。然而杨帅不幸在汝阳惨烈战死,楚山军在襄城、召陵以北与敌军连番恶战,伤亡惨重,却不见南阳府军派出一兵一卒。徐侯这次着我来见宁府君,首先是要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
郑怀忠、郑聪父子在南阳,自然将这事揽过去。
不管他们与宁慈、周运泽等南阳府衙官员有什么矛盾,绝不会轻易容忍楚山染指南阳军政,但宁慈、周运泽这时候能说什么?
不要说郑怀忠、郑聪并没有就此事签发正式的函文给南阳府衙,就算有,汝南郡公府所签发的函文,何时能比帝诏与枢密院的函文更具效力了?
汝颍会战之后,郑怀忠率部撤到南阳,并没有兼领南阳知府一事,南阳府衙依旧由宁慈、周运泽、程伦英等士臣执掌,说到底是希望宁慈等人率领南阳府衙,钳制、督促郑家父子统领神武军为朝廷效力,诸事遵从朝廷令旨行事,而不是反过来跟着郑家父子对抗朝廷诏令。
“去年底河洛十数万军民,皆需在南阳安置,府衙筹措钱粮,征调役工建造营地,诸事焦头烂额,我等以为汝颍大捷之后,楚汝防御坚如磐石,确实对轮戍之事心存懈怠,”面对史轸陡然发难,宁慈却是语气寡淡的说道,“宁某业已上表请罪,一切但听朝廷处置……”
宁慈平日都能跟郑怀忠掰掰手腕,又怎么会轻易叫楚山拿捏?
这事摊开来没有办法讲道理,但实际朝中当时也默许了南阳府不对淮上、汝州出兵轮戍。
楚山能针对、钳制南阳府的手段,无非是上书弹劾。
现在宁慈主动担下所有的指责,一切听从朝廷的处置,楚山又能奈他何?
将他从南阳知府任上拿下?
那也正好从南阳脱身,过两天优哉游哉的日子再谋起复就是。
“程郎君也一并跟宁府君上表请罪了?”史轸进城时,一路上与程伦英谈笑风生,此时却是锋芒毕露的朝他看去。
程伦英陡然一惊,顿时间就像是坐在针毡,恨不得跳脚跑开。
史轸为南阳府出兵之事,之前就通过唐天德,对南阳府衙这边有所暗示,程伦英知道这事没法善了,还以为史轸与宁慈针锋相对一番,最终迫使宁慈做出些让步,这事就能糊弄过去。
程伦英万万没有想到,史轸跟宁慈没说两句话呢,就直接将矛头朝他指来。
在南阳府衙,随着南阳府军规模急剧扩张,程伦英以兵曹参军事提举兵马都监司军务,看似已在录事参军等官员之上,地位仅次于知府宁慈、通判周运泽。
不过,在朝中,宁慈已经进入大臣之列,程伦英却知道自己连根葱都算不上。
这桩官司打到朝中,周鹤、高纯年、顾蕃等人一定会力保宁慈,建继帝也不大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大臣开刀——因此宁慈态度强硬,自有他的底气。
这桩官司也不会追究到正统兵增援淮南作战的汝南公头上,但一定要找替罪羊来平息事端,有谁能比他程伦英更完美?
程伦英似坐在火炉之上,心思慌乱想着要如何应对史轸的刁难、质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