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了11(2 / 3)

他的脖子间出现了呼吸声,好像有人埋在他身前,控制不住的,深深地闻着嗅着他的味道,只有一秒钟,一秒钟过去又消失不见。

“是我的幻觉。”

似乎有柄冰冷的刀身贴上了他的脸慢慢滑过,能感受到一瞬间的高光和冷意。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刀尖在他身体上流连忘返,他却感觉不到分毫,直到肥大宽松的病服裤被挑开线头,割开了一道口子。

尤黎连刀抵在他身体上的哪里都感觉不到,他面前空无一人。

“这个世界是假的,是假的,快醒来,快醒——”他的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尤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被那股力道弄得大张开唇齿,呜咽地哭着,晶亮的银丝吞不进去,只能流满了唇肉,再从唇角中流出。

像什么有味道的甜水。

他叫人吃着舌尖,甚至不知道在被人吃着舌尖,哭得再可怜都引不起任何的同情心。

尤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颤抖着身体维持着这个大开的姿势,他身体上的触觉维持了一段长时间的空白,好像现在只有他自己一般。

过了片刻,才骤然感觉哪里有被溅到了什么濡湿的东西。

尤黎颤颤巍巍地低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也再没感觉到,最后他终于被分开,哆嗦着的脸肉还被落下一个奖励般的吻。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做了什么。

尤黎松软地滑落在地,他维持着这个一动不敢动的姿势,过了很久很久,才试探性地动了一下,见再没有什么阻止自己之后,几乎恐惧般慌乱地爬进了漆黑又伸手不见五指的床底。

他极度缺乏着安全感,想把自己藏起来,又不知道藏到哪里,也逃不走逃不掉。

病床恰好靠着墙。

尤黎躲在床底的最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侧躺着几乎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小团。

但明明他都已经缩进这么可怜,这么小的地方了,那个无名的存在还要跟他争抢这一点空间。

它好像也跟着他钻了进来。

尤黎有种被抱住的错觉,他们一起挤在这个狭窄阴暗的空间里,对方比他还要可怜地弯曲着高大的身躯,却无论如何也赶不走般,怎么都会硬生生地贴上来,寻求渴求着温暖一般抱住他。

好像他们本来就该这么抱着,

这么浑然一体的抱着。

“好想你。”

有人在他耳边说。

尤黎闭了闭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受到了这句话里的难受,他心底空落落的,还残留着些恐惧。

他就这么看着眼前漆黑的空气,被人抱着在床底蜷缩了整整一夜,疲惫困到极致了也不敢睡着,就这么睁着眼,怔怔无神地望着前方。

直到太阳升起,外面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

医院十分的人性化,除了值夜班的护士基本都是早上八点才上班,医生刚在诊疗室坐下,替换了夜班的早班护士就敲响了他的房门。

“尤医生?”护士只在没有病人的时候这么叫他,她面色焦急,“我刚刚去查房,却发现13号不在病房里,我和其他几个护士一起去找,最后发现13号不知道怎么爬进了床底。”

“他好像变得很怕我们,一直缩在床底角落里,我们一靠近他就抖得很厉害,怎么叫他哄他都不肯从床底出来。”

“我们也不敢强硬把病床搬开,怕他精神状态变得更差,您要去看看吗?”

“还是像昨天一样不管他?”

医生在擦眼镜,他没有出声,片刻才站起身,“那就去看看吧。”

医生来到13号病房,半蹲下来弯腰往床底看过去时,一眼就看到了疲惫萎靡,十分没有精神,在角落里团成一团的少年。

因为地板有着灰尘,干净的病号服也变得脏兮兮皱巴巴的。

尤黎好像睡着了。

他好像又很容易被惊醒,察觉到床底外的视线后,立刻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对上了医生垂在地的白大褂。

医生看了他片刻,才伸出手,“过来。”

尤黎警惕地看着他。

医生语气温和,“我不知道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在这地上躺着,很快就会生病。”他哄着人,“生病会很难受,你不是最讨厌生病了吗?”

“先出来,换个衣服。”

“饿不饿?还想喝热牛奶吗?”

“要是睡不着,我们今天也不用再做电疗了,我让药物室给你开一针安定剂。”

“梦里会很安全,什么都没有。”

尤黎过了很久,才带着残留的哭腔,哑声说,“不要其他人,假的,都是假的。”

医生让护士们都出去,他又对床底伸出了手,在心里倒数着三分钟。

三分钟后,他的手搭上了少年温热又有些瘦弱的指尖,医生把人从床底半拉半抱了出来。

尤黎刚出来的下一秒,医生的神情就瞬间变得冰冷,他盯着人被割开了一道口子的病服裤,与开口上面早就干涸了的东西。

尤黎被他的眼神刺到,还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一般,只害怕地缩了一下。

同样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