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可穿戴。
小冬实在不好挑,就将四套新衣裙都从衣箱中抱了出来,升采女时送来的几身都不好,不是颜色太暗沉老气就是太寡素。
瞧着像是老太太那辈或是守寡的妇人穿的。
白芍一点都看不上,还皇家呢?还没有在宁王府时好,世子总是暗中照顾烟戚,顺带也添了她的份,穿的住的都不知比现在好多少。
而烟戚呢,她不想打扮的花枝招展,可还是鲜嫩的年纪,也不愿穿的死气沉沉,自己个儿看得也不舒服。
她从一整套素白中挑出白色挑线的襦裙,勉强能看,一套豆绿似大葱的纱裙,她又从中挑了色偏淡的雪青纱衣。
最后看着两套深褐色的衣服,烟戚也犹豫上了。
白芍看出烟戚如今缺个短衣,便将这两套中的短衣都拿出来,给烟戚挨个比了比,颜色太深,而且一个肥大,一个布料磨人。
她突然灵光一闪,“我进宫来时,还带上了小主府内旧衣,其中有套浅青色襦裙,短衣正好能用。”
烟戚只想颜色看起来顺眼点,立刻就点头同意了,又任由白芍给她把头发都束起来,盘了个随云髻,只簪了一朵珍珠珠花。
白芍不免遗憾,若是有剔透的玉簪就更配了,可惜宁王府并不大方,除了宁王妃亲自给的玉镯,其他东西都是烟戚自己的,宫中被克扣后送来的首饰实在是俗气。
衍庆宫偏僻,离宫后园却很近,宫道向南走几步,从西小门就能进去。
鲤池只要沿着入门的游廊一直走就能到,大概走了一炷香,前方石峰甬起,高处有一轩。烟戚许久没走过这么久的路,此刻面有薄汗。
就不免向高处有亭子遮蔽,凉凉快快的轩中望一眼。
轩中隐有一宫装丽人倩影,着锦衣生彩,离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但烟戚看见她身旁有六个宫人,便知身份不低。
她是采女,出门随行只能带两个宫人。果然,康东上前一步,弯腰小声道:“小主,这是住在颐华宫的昭容娘娘,出自许氏,她兄长是陵南刺史。”
皇后下有四妃,四妃下有九嫔,九嫔下二十七世妇,世妇下八十一御妻。昭容不是九嫔之首,但如今后宫无高位嫔妃,许昭容就是最大的。
而烟戚,很不幸,她是八十一御妻中位份最低的那个。
正逢轩中许昭容望下来,烟戚俯身请了安,许昭容略有疑惑,不知她是谁,贴身的宫女上前介绍,但许昭容听后,立刻便冷傲地转过头去,一个眼神都吝啬再给烟戚。
烟戚:……
这个态度,有点熟悉。她只得自己起身,接着往木芙蓉那边走。再不看看花,就要入秋了。
出了游廊,隔远分出一条岔路,往右边有一架木桥,过了桥就是木芙蓉林。桥下溪水清澈,肥肥的锦鲤在池中悠闲的游着,烟戚刚拐了弯儿,就被这些肥鱼吸引了目光。
她吃了许多天的小白菜,此刻脑子里都是嫩白的鱼肉,红烧鲤鱼,清蒸鱼,油煎出来的鱼,糖醋……好像也不错,虽然她从前最喜欢的是在野外烤出来的鱼。
“小主,那是皇上吗?!”白芍叽叽喳喳,但眼睛实在尖。
沉浸在肥鱼中的烟戚连忙回神,转头时余光瞥见岔路左边有一行人向此处走来。
她后退一步,俯身半蹲行礼,道了一声,“皇上万福。”声音不算大。
她这回守礼地垂着头,没偷偷看,视线内是池边青石,青石缝隙中几许翠绿,随后一角玄色暗绣龙纹的衣角渐进眼帘。
还有外人在,烟戚怕白芍说出抱怨皇家,更大逆不道的话来,连忙打断她,“好白芍,不行咱们弄点种子来,后面的池子挖一挖还能养鱼,总归饿不死的。”
“那怎么行!?”白芍吃惊,但转念一想,宫中不会让你饿死,下面的人却使劲作践克扣吃食,自己动手好像也能行得通?
康东扯了扯嘴角,真诚希望这主仆俩是在说笑,不然一点盼头都没了。
“今日外面日头不错,鲤池有片木芙蓉,正是开的艳时,小主可要出去走走,透透风?”待烟戚用完饭,康东又提议道。
总在这宫中呆着,能有什么出路?
若是烟戚再扶不起来,他真的要另寻去处了,听闻许昭容待人大方,或许会是个好主子。
白芍以为烟戚不会去,毕竟一月多来,她曾多次拒过这样的提议。
但这回烟戚却点了头,道:“好啊,小冬帮我找身新衣裳吧,白芍梳头吧。”
小冬是衍庆宫伺候烟戚的另一个宫女。原来不是她,那个宫女有门路就走了,宫中一个萝卜一个坑,无权无势的小冬就被换来了。
小冬瘦弱的还像个孩子,此刻一听烟戚要出去,小脸乐开花了,牟足了劲给烟戚打扮。
可在这后宫中,规矩身份便是越不过的槛,即使再用心,采女的位份在这摆着,也没什么好衣裙首饰可穿戴。
小冬实在不好挑,就将四套新衣裙都从衣箱中抱了出来,升采女时送来的几身都不好,不是颜色太暗沉老气就是太寡素。
瞧着像是老太太那辈或是守寡的妇人穿的。
白芍一点都看不上,还皇家呢?还没有在宁王府时好,世子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