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言听计从的份上,再疼侄儿一回吧。”
“你这话倒是说对了,要不是你平日乖觉,是个让人顺心的,舅母怎会疼你至斯。”
秦氏面色缓和下来,故作高深道:“眼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只有兵行险着了。”
她的嗓音亦柔和下来,哄道:“我的好外甥,咱们不如……”
她勾了勾手,让陆重庚贴耳过来,又附在他耳际低声云云了一番。
陆重庚听了她的话,脸色大变,惊惧得眼瞳都颤动了。
“舅母,这……这……万万不可,便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公然行此等事啊,大舅父和大表兄都不会饶了我的,我会被他们打死的。”
“懦夫!”秦氏骂了一句,指着他的鼻子,“前怕狼、后怕虎的怎能成事?”
见陆重庚还是哆哆嗦嗦,她眼珠一转又道:“怕什么?舅母既愿给你亲自做盘算,又怎会不给你找好退路?”
陆重庚听到此话,浑身的颤抖方才止住了些,愣愣地抬头去看她。
秦氏再次软了话头,瞥了他一眼。“眼下便有个大好机会在跟前,就看你愿不愿把握了。”
陆重庚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唯有听的份。
秦氏幽幽道:“舅母算着再过半个月便是崔相的寿辰了,届时盛京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会前去,到了那日,尚书府定是鱼龙混杂,舅母与吴大娘子素来要好,时常走动,在崔府尚有些耳目,到时候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办,定能水到渠成。”
“可大舅父,还有大表兄……”
想到这两两人定不会饶了自己,陆重庚还是两股战战。
秦氏轻哂,“事情出在崔府,那么哪怕事后你大舅父追究,咱们也大可推个一干二净,就说崔家的酒里不干净,把罪责一并推给崔家,让崔家出面来平息。”
“好外甥,舅母为你思虑得这般周全,你可别不领情啊。”
一番教唆,陆重庚浑身的颤抖渐渐散了,他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半晌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亦跟着变得阴幽起来。
“舅母为孩儿筹谋至此,孩儿怎有不领情的道理。”
“待事成,孩儿会将舅母记作一辈子的恩人,好好孝顺您的。”
秦氏很是满意,笑意再度攀上嘴角:“那舅母便等着看侄儿的本事了。”
陆重庚走后,秦氏依旧没有回房歇息,她让身边的钟嬷嬷去喊沈蕙身边的侍女过来。
她立在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眸中蒙了一团阴翳。
如今一枚棋子就快步上正轨,可另一枚却不甚顺利……
钟嬷嬷很快领了人回来,“夫人,绿屏来了。”
那名唤绿屏的侍女满脸倦色,显然是梦中被喊醒,拉过来的。此刻睡眼惺忪的模样,“夫人,您找我?”
秦氏问她:“表姑娘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
绿屏道:“自那日大姑娘闹了一遭后,表姑娘心情就一直不好,整日郁郁寡欢,不是闷在屋子里头绣花,就是在院子里侍弄侍弄花草。”
秦氏是了解自己这个侄女的,总觉得有些不信,“当真?她如此耐得住性子?”
绿屏却道:“表姑娘是个谨慎的,眼下如何还敢出门抛头露面,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怕再被大姑娘胡乱攀扯。”
“看来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秦氏终还是信了,想了想又道:“这几日你便见机行事,寻机会告诉她我的意思。”
“你便告诉她,就说她的心思舅母全都明白,舅母怜惜她,真心实意想帮她,若她愿意,想在大房寻一处安身之地,舅母愿为她铺路搭桥。”
说罢,塞了锭赏银在绿屏手中。
那绿屏是个机敏的,得了赏更是喜笑颜开,“好,夫人放心,奴婢都记下了,定会寻了机会,一字不落地说给表姑娘。”
绿屏走后,秦氏幽幽看着窗外,皓月当空,清辉满地,竹林静谧。
但愿沈蕙是个不叫人失望的。
谢堰远爱妻,也唯有谢重林这一根独苗,只要谢重林一倒,那她的山儿来日,就能坐上世子之位了。
*
却说那绿屏回到院子,正巧碰到扮作丫鬟偷溜回来的沈蕙。
“沈姑娘,您怎么又这么晚……”
“嘘…别声张。”
沈蕙知道她贪财,立刻从袖中取了银子贿赂她,让她莫要声张。
绿屏笑吟吟接过,心里乐开了花。
每回都拿银子堵她的嘴。
且每次都大锭的,比秦氏那头还舍得,所以绿屏每每都愿意为她把事兜着,从未把一些事透露给秦氏。
沈蕙也是花钱买安心,反正她最近勾搭上了侯府的世子刘珩,刘珩爱她有加,愿为她一掷千金,买各种珠宝首饰,也正因如此,她近来手头富裕极了,才对绿屏这般阔绰。
回想起两人在破庙里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沈蕙到现在想起来心还是怦怦跳的。
她问绿屏:“对了,你怎得还没睡?”
“我……”绿屏却是支支吾吾了起来。
见她略带犹豫,似藏着掖着什么,她从袖囊取出一物丢给她,“喏,这个给你。”
莹莹灯火下,乃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