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将她玩弄于股掌,实在欺人太甚。
回到鹤栖堂,她便即刻唤来锦芳、锦兰,同二人吩咐。
“府中或许藏匿了晋王的耳目,你们派人各处盯着,若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来报。”
“是。”
两人虽惊,但还是异口同声地应下。
锦芳略有思索道:“小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一大早,我瞧见二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从咱们院里走出去,手里不知握着什么东西,宝贝的很,我走上前,她吓了一跳。问她是什么,她只将东西往身后藏。说是夫人赏的,不让瞧,怕旁人羡煞眼……”
谢晚苏心中起了警觉,“二房的人,何故来咱们院里?”
“说是来给姑娘送东西。”
谢晚苏:“什么东西?”
锦芳:“左不过又是二夫人亲手做的一些绉花、绣面,送给姑娘图个新鲜的。”
秦氏有位姨母,是苏州一等的绣娘,她跟着从小学了不少,故而女红了得,常常给府中姑娘们做些绣样、绉花作礼,博个美名。
谢晚苏:“那些东西现在何处?”
锦芳道:“奴婢见姑娘平时不爱用,就都放在库房存起来了。”
如此想来,倒是无甚异常。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往后她院中的看守还需再加强些才是。
“今后,除了咱们自己院里的人,旁人一律不准入咱们院子,明日,我会让哥哥多挑些人手过来,将院子好好把手。”
锦芳、锦兰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小姐既有此顾虑,那多添些护院总是好的。”
此一桩事了后,谢晚苏丢开这个念头,又将另一桩事提上了日程。
那便是将准备好的寿礼,派人送去永嘉寺,交到玄极法师手中。
再过三日,五月廿八,是宋涟的生辰。
她记得很清楚。
上一世,为了拉拢这位权臣,她特意命人打听了他的生辰、喜好。
并在他寿辰当天,假作不经意路过他府邸,想着亲自送上寿礼,替他贺寿,朝他示好。
然而那日后来发生的事,却是令她大为意外的。
只因她本以为宋涟寿辰当日,宋府定会是门庭若市、张灯结彩,然到了以后,却发觉是满庭的寂寂无声,萧条寥落。
她犹记得那日下着雨。
雨丝缠绵,沾衣欲湿。
当她撑着丝绢伞一路步入内院时,远远正瞧见那个青衫博带、琨玉秋霜的男子,跌坐于石阶之下,鬓发散乱,形容狼狈,一盅又一盅地喝着闷酒。
雨势渐大,洇湿了她的凤履,亦淋湿了他的衣衫。
天地辽远。这座硕大的府邸内,除他二人外,再无一人。
那一刻,在这位清寥的权臣身上,她看到了深深的孤寂。
微动伞柄,绢面轻抬,隔着连天雨幕,对上一双清冷破碎的长眸。
“宋大人。”
她轻启朱唇,唤他。
“娘娘。”
他亦回过神来,跌跌撞撞从地上站起来,躬身朝她作礼。
“微臣失礼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涟。
平日他满身清正,端肃沉稳,从不饮一滴酒,从不让神智混沌半分。
见着他时,他永远都是腰杆挺直,如松如柏,着一袭洁净的青袍,皎皎好比天上云,山巅月,不沾染半点俗世泥埃。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权臣,竟也会有这般跌落尘埃、满身泥泞的时候。
“宋大人,出了什么事?”
眼看雨越来越大。她上前几步,绢伞倾斜,替他挡避风雨。
“无事……让娘娘担忧了……”
他嗓音微哑,不复平素清润,鼻音重得很,似着喑咽,一阵踉跄,竟是不当心栽在她身上。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谢晚苏怔然,伸手去扶他,微微侧眸,不经意对上一双猩红破碎的眸。
若非遇上痛心疾首之事,宋涟决计不会如此失态。
她素来易与旁人共情,面对此景,心头亦跟着微微一酸。
“宋大人,你喝醉了……”
“……”
说话间,车马辚辚来至国公府门前,停了下来。
临别前,萧珹安弯了弯唇角,眸色深深望着她,同她道别:
“谢姑娘,我们,来日方长。”
谢晚苏头皮都麻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
谁要与你来日方长?!
进府这一路,谢晚苏的心绪都久久未能平静。
回想马车上种种,只觉萧珹安处处占了上风不说,还屡屡对她施压,将她玩弄于股掌,实在欺人太甚。
回到鹤栖堂,她便即刻唤来锦芳、锦兰,同二人吩咐。
“府中或许藏匿了晋王的耳目,你们派人各处盯着,若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来报。”
“是。”
两人虽惊,但还是异口同声地应下。
锦芳略有思索道:“小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一大早,我瞧见二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从咱们院里走出去,手里不知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