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3 / 9)

说,他爱哭。

爸爸还说,爱哭的兔崽要打针才行。

粗粗的,很吓人,很疼的针。

小於最怕打针了。

所以,即便是刚刚被爸爸妈妈卖掉,即便是不晓得要卖到什么地方去,他也不敢哭了。

幼崽随着飞行车狂野的轨迹东倒西歪,怯怯地抓着椅垫,从缝隙间瞥见窗户外飞速倒退的苜蓿田。

他看不见小紫花们,可能想象出它们探头探脑寻找自己的模样。

它们一定还在等自己,等自己去摸摸和贴贴,讲些笨笨的、又很快乐的话。

对不起,我失约了。

小孩子难过地想,明年春风来的时候,再也看不见花开了。

*

“小十七,小十七,过来!”

小於茫然地回头,看见五哥和九姐。

老五手里拿着风筝,笑吟吟地:“小十七,想不想放风筝?”

老九招招手:“来,我们教你呀!”

总被他们捉弄的幼崽有些害怕,可又那么向往兄姐关切的目光。

他多想跟他们一起玩儿呀,就像其他的姊妹一样。然而他们都嫌他笨,嫌他弱小,从来不带他一起。

小於鼓足勇气加入他们,没想到五哥和九姐真的没有戏弄他,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

妈妈就坐在不远处微笑:“宝贝,玩累了就过来吃点心。”

幼崽鼻尖都是汗,眼睛笑弯弯。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小兔兔从梦中醒来。

香甜的青草沙拉,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和煦的绒绒球星,都不见了。

是梦呀。

他失落地想,也的确只有在梦里,哥哥和姐姐才会对自己这么好。

可自己连在梦里,都那么期望能亲近他们。

小於睁开眼,看见浓稠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是哪里?

他在什么地方?

好冷……

小於蜷缩在堆成小山一样的货物最上方,紧紧捂住自己垂下来的小耳朵。

可是他的手手比耳朵还要小,怎么也遮不住。

他并不知道自己会被运去哪里,总之不会是赛瑟纳林。应该是其他更欢迎垂耳兔的地方。

兔贩子们把他塞进这艘星舰,被关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没有。

按照垂耳兔夫妇的叮嘱,兔贩子给小孩儿打了镇定剂。

剂量不算多,对于身体很弱的小於来说,已经够昏睡一路了。

他是被饿醒的。

同一窝兄弟姊妹里,小於不仅是唯一没有完全化形的那个,也是从出生就最瘦小的那个。

小脸蛋比别兔白一层,看着仿佛营养不良。

他平时食欲就不太好,吃得很少,今天忙着去看苜蓿花,早饭都没吃。

一直饿到现在。

好黑。好饿。好冷。

……好害怕。

无助的幼崽啜泣起来。

小手松开耳朵,尽力抱紧自己,还在胳膊上拍一拍。

生病的时候,妈妈也会这样抱着他。

拍拍胳膊,拍拍后背,就是哄他。

只要那样,他就会觉得好很多。

在妈妈的怀里什么也不怕。

妈妈……

可是,妈妈在哪里呢?

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妈妈也不是不爱他。

只是妈妈的爱很有限,分成好几十份,每个孩子得不到多少。

而且妈妈也更爱钱。

幼崽紧紧闭着眼,反正不管睁开还是闭着,都是一片漆黑。

闭上眼的话,就可以当做还在做梦。

等到梦醒,睁开眼还在兔丁兴旺的家,在白云悠悠的绒绒球星。

新生的小兔子妹妹们挤在筐筐里晒太阳,哥哥们帮爸爸摆好苜宿草。

尽管没有人爱他,但他还是很爱他们。

嗯……崽崽只是在做梦。

虽然尽力安慰自己了,眼泪还是啪嗒啪嗒掉。

幼崽一边小声地哭,一边拍拍哄着自己。

到最后也许是哭累了,也许只是把自己哄睡着了。

此时,载着小兔球的舰船,距离被赛瑟纳林联邦星域的边疆信号捕获,不到一个标准时。

边防稽查局全体职员严阵以待,绝不会放走哪怕一件走S违禁品。

两边是人高马大的兔贩子,小小的幼崽被挤在座位夹缝中,紧张得直发抖。

爸爸说,他爱哭。

爸爸还说,爱哭的兔崽要打针才行。

粗粗的,很吓人,很疼的针。

小於最怕打针了。

所以,即便是刚刚被爸爸妈妈卖掉,即便是不晓得要卖到什么地方去,他也不敢哭了。

幼崽随着飞行车狂野的轨迹东倒西歪,怯怯地抓着椅垫,从缝隙间瞥见窗户外飞速倒退的苜蓿田。

他看不见小紫花们,可能想象出它们探头探脑寻找自己的模样。

它们一定还在等自己,等自己去摸摸和贴贴,讲些笨笨的、又很快乐的话。

对不起,我失约了。

小孩子难过地想,明年春风来的时候,再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