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10)

继兄 第一只喵 8214 字 5个月前

“都回去吧,”卢老夫人折腾了半夜又累又烦,“以后上心看着点门户,闹贼都闹到我这里来了!”

人群散去,苏樱扶着卢老夫人进去卧房,柔声道:“大母,要么我在屋里守着你吧,出了这种事,我实在是不放心。”

卢老夫人点点头,指指床边的小榻:“你睡那里吧,可怜见的。”

侍婢放下帐子,卢老夫人翻腾了一会儿睡着了,夜灯远远地挂在壁上,苏樱闭着眼,想着方才的事,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刻也不能睡。

方才是她打破窗户,惊醒了卢老夫人。

经过今夜这么一闹,接下来几天主院一定会加强戒备,卢元礼应该不敢再动。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她还是得尽快脱身,否则永无宁日。

可是,脱身后能去哪里呢?苏樱想不出来。

前两天以为窦晏平变了心,所以她筹划着回锦城。但其实锦城那边也是无依无靠,苏家人丁不旺,近支亲眷没有,远房亲眷从父亲死后母亲改嫁也都断了联系,便是回去了,如果卢元礼不罢手,她依旧还是死局。

而崔家又早就与母亲断绝了来往,就连母亲过世,崔家也不曾派人来吊唁。究其原因,当初父亲死后母亲返回长安,崔家要求母亲守节,母亲不肯,之后几嫁几离声名狼藉,崔家向来看重声誉,自然要将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剔除在外,至于她这个外孙女——唯一疼爱的她的外祖母去年也已过世,崔家再没有人会替她出头了。

也许卢元礼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吧。

苏樱紧紧捂着心口处那封信,心底涌起一股苦涩又缠绵的情感,眼下,她只有窦晏平了。

等他回来,他会帮她想办法的。以她的出身想要嫁进窦家很难,但只要窦晏平不变心,他们总能熬到那一天。

心里却突然一惊。裴羁已经知道了她和窦晏平的事,那就不难推测他们是在裴家开始,进而推测出她那段时间格外的亲近示好,都是为了利用他,接近窦晏平。

完了。脑颅里嗡一声响。白日里诸般忙乱,竟忘了这一层,竟还妄想裴羁给她撑腰。他都已经知道了吧,她那些心机利用,他会不会告诉窦晏平,或者,已经告诉了窦晏平?

急急掏出怀里的信想看,卢老夫人似被惊动,咕哝着翻了个身,苏樱再不敢动,极力平复着心绪,一字一句回忆着信上的内容——

不,窦晏平还不知道。他心底坦荡,若是知道了,信中必定会提及。那么裴羁,还不曾告诉他。

她还有机会。她得拦住裴羁,不能让他告诉窦晏平。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往必须藏着瞒着,不能让窦晏平知道他们的一切,都始于她的算计。

可是,她怎么可能左右裴羁?苏樱紧紧攥着信,一阵绝望。他从不是她能应付的人,窦晏平的事能瞒过他已是意外,又怎么可能再让她得手?

千头万绪一时涌来,苏樱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全都放下,先睡一觉。

她会想出办法来的,上次她既然能骗过裴羁,这次,也一定能。

***

卢老夫人夜里折腾到了,第二天起得便比平常晚了些,撩开帐子一看,旁边小榻上已经没了人影,随口问道:“苏樱呢?”

“樱娘子天不亮就起来了,担心老夫人昨夜受了惊吓,去厨房给老夫人熬安神汤了。”心腹侍婢夏媪上前服侍着穿衣,低声道,“老夫人,我查过了,昨晚上出事的时候只有大郎君不在自己屋里。”

卢老夫人脸一沉,半晌咬牙道:“这个孽障!”

“也许是赶巧了。”夏媪打了热手巾送过来,劝慰道,“大郎君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应该不至于。”

“热孝里头,又是他妹妹,若让人抓住了把柄,这辈子的前程就都完了。”卢老夫人思忖着,“过所办好了吗?赶紧送苏樱走人,搅得一家子不得安宁!”

忽地听见外间有动静,却是苏樱回来了,卢老夫人摆手命夏媪不要再说,跟着帘子一晃,苏樱提着食盒笑盈盈地进来了:“大母昨晚睡得可好?我熬了安神汤,做了笋肉馒头还有些小菜,大母尝尝吧。”

“还是你有孝心。”卢老夫人点点头,“这几天就跟着我睡吧,不要乱跑。”

苏樱松一口气,看来卢老夫人也知道了是谁。忙道:“是。”

屋外,张用从房顶掠过,借着树木的遮掩穿出卢府,越过各个坊市,回到裴家。

书房门开着,隔窗望见裴羁手执书卷坐在案前,张用快步走近:“见过郎君。”

裴羁抬眼:“何事?”

“昨夜卢元礼想要偷闯苏娘子的卧房,”张用顿了顿,裴羁只吩咐盯着卢元礼,并没要他出手干预,然而堂堂男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卢元礼做那种龌龊勾当而不管呢?若是裴羁因此责罚,他也认了,“某自作主张拦住了,请郎君责罚。”

眼前再次闪过点在卢元礼领口处那纤白的指尖,裴羁垂目,许久:“继续盯着。”

声音无喜无怒,张用一时也猜不透他作何打算,只得告退:“是。”

张用走了,书握在手里却看不进去,裴羁沉默地坐着,一丝意想不到的怒意蓦地升起。

她还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