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谢钦言的胳膊,“你弟问我在哪儿,要说吗?”
“让他来。”
谢钦言神情冷漠,不忘警告,“去听演讲的事情别说漏嘴。”
夏明泽挠挠头,把位置发给景澄了。
就在学校附近,他来得也很快。
气喘吁吁到了包厢门口,景澄调整呼吸,准备进门之后就把荣获特等奖的好消息告诉哥哥。
他可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学生。
功劳得分他一半。
景澄推开门,皆是熟悉的面孔,全是明大的,要么是谢钦言宿舍的,要么就是他隔壁宿舍的。
之前谢钦言聚会偶尔带上他,自然都认识。
同大家面面相觑一番,他讪然笑道:“各位学长好。”
哥哥是谢钦言的专属,他不想叫别人。
“过来坐吧。”夏明泽推了下谢钦言旁边的人,“给弟弟让个空。”
“谢谢。”
景澄不安落座,偷瞄了眼谢钦言,发现他头往后仰,在闭着眼。
简单的冲锋衣外套穿在他身上也透着矜贵和疏离感。
不说话的样子让人内心发怵,景澄犹豫再三才喊了声:“哥……”
“嗯。”谢钦言没有睁眼,冷漠回应了句,随后竟然说:“你之前怪我不给你介绍这帮好哥们,今天我把人都叫来了,喜欢哪个随便挑。”
谁也没想到谢钦言会来这一出。
偌大的包厢,气氛仿佛被冻结。
要知道,谢钦言在出事之前可是拿他弟弟当宝贝似的宠着,谁敢多看一眼,他恨不能把人眼珠子给挖出来,不许任何人惦记。
沈逾正还半开玩笑问过“你弟要没对象,我追他行不行”,结果谢钦言当场翻了脸。
景澄于他的重要性,是连玩笑也开不得的。
气氛越来越紧张,景澄不敢相信看了谢钦言片刻,已难堪低下了头。
夏明泽同旁边的人挤眉弄眼,示意他来救场。
景澄看起来要碎了似的。
他模样精致,肤色白皙,本来就像个小洋娃娃,让人忍不住怜惜,眼下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无助又可怜地缩在那儿。
沈逾正看不下去了,冒着得罪谢钦言的风险,也站出来说:“你什么意思啊?当初我说要追你弟,你跟我生气,现在这是在干嘛?感情是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谢钦言紧抿着唇,一声未吭。
景澄缓了会儿情绪,平静多了,才敢开口:“哥,我那天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
他兀自笑了笑,转头看向大家,还替谢钦言解释,“我哥心情不好,你们多担待。”
沈逾正单手插兜,嘁了声:“我还以为真的呢,白高兴了。”
还在这儿火上浇油。
夏明泽白他一眼,“少说两句吧。”
景澄在说完那话之后,靠近谢钦言的耳边,“哥,今天下午的演讲比赛,我拿了特等奖。”
语气里带着一点小骄傲,“我敢在上千人面前演讲了,厉害吧?”
“你的事情不用特地告诉我。”谢钦言紧蹙的眉宇难掩反感,“我没兴趣。”
“干嘛这样说。”景澄小声嘟哝,“我还想让你夸夸我的。”
夏明泽不知道他们两人在那边说什么,倒了杯酒放在景澄面前,“成年了,应该可以喝了吧?”
“能喝,就是酒量不好。”
景澄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这酒还挺辣的……”
“特调高浓度洋酒,没喝过吧?”沈逾正拿了一小瓶的浓缩汁,俯身到景澄面前,“再给你加点料,更好喝。”
听着你来我往的说话声,谢钦言很烦。
他的脑海中仅凭想象,掠过数道人影,纷繁杂乱。
声音仿佛是一个黑洞,拖着他整个人往下坠,终点是哪里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的忍耐到了极致。
“我不能再喝了,有点儿晕了。”
景澄的声音刚传进耳朵,下一秒,谢钦言的肩膀上便落下重物。
是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他打个哈欠,语调懒洋洋的,“哥,让我靠会儿。”
景澄只喝了一小口,哪里会醉。
不过是想借这个理由和他多亲近亲近。
醉了的人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可谢钦言这点儿面子都不给,他毫不留情推开他,“累就滚回宿舍睡。”
其他人都觉得尴尬,景澄毫不在意地眨着眼,“我就想在你身上靠会儿,不行吗?”
话音刚落,一杯酒冲着他的方向狠狠泼了过来,正对着他的脸。
谢钦言仅凭声音便清晰判断出了他的方位。
满满一杯酒,全泼在了他脸上,辛辣刺激的液体接触到眼球,有微微的灼伤感。
景澄缓慢抬手抹去残留在眼皮上的水珠。
猩红的酒像熔岩喷溅后化成的火滴,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滑落,没入唇瓣,流到下巴,打湿了干净的白衬衫。
“谢钦言,你是不是疯了?”
沈逾正本能冲过去,把景澄拉到身后,牢牢护着。
虽然大家都很同情谢钦言,心底里觉得他可怜,但谁也不会认同这样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