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醉了的人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可谢钦言这点儿面子都不给,他毫不留情推开他,“累就滚回宿舍睡。”
其他人都觉得尴尬,景澄毫不在意地眨着眼,“我就想在你身上靠会儿,不行吗?”
话音刚落,一杯酒冲着他的方向狠狠泼了过来,正对着他的脸。
谢钦言仅凭声音便清晰判断出了他的方位。
满满一杯酒,全泼在了他脸上,辛辣刺激的液体接触到眼球,有微微的灼伤感。
景澄缓慢抬手抹去残留在眼皮上的水珠。
猩红的酒像熔岩喷溅后化成的火滴,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滑落,没入唇瓣,流到下巴,打湿了干净的白衬衫。
“谢钦言,你是不是疯了?”
沈逾正本能冲过去,把景澄拉到身后,牢牢护着。
虽然大家都很同情谢钦言,心底里觉得他可怜,但谁也不会认同这样的做法,为了推开一个人不惜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
谁也看不见,景澄的唇角上扬,反而笑了。
他哥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适应环境了,不愧是拿着98K一枪爆头的吃鸡王者,盲狙水平也是稳稳的。
纵使知道谢钦言去听了景澄的演讲,夏明泽也看不下去了,“他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弟,你也忍心下得去手。”
谢钦言置若罔闻,唇角扯出讥讽的笑,“景澄,你再多纠缠我一天,受到的羞辱会更多。”
听完,沈逾正转头看向身后的景澄,“你哥疯了,要不要跟我试试?”
景澄到底还是乖孩子,别人挑衅性的话语,他却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又不喜欢你。”
“没关系,感情是一个递进的过程,我再怎么着也不会拿酒泼你。”
沈逾正挑下眉稍,“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去你们宿舍楼下等着,一起吃早饭。”
景澄张了张嘴巴。
说定什么了?他根本还没开口。
“先跟我走。”沈逾正俯身在景澄耳边说完,拉他离开。
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出去,夏明泽看热闹似的拍下巴掌,向谢钦言通报,“这下好了,养到大的媳妇儿要跟人跑了。”
听夏明泽这么说,其他人也议论起来:
“沈逾正看起来是真喜欢景澄。”
“他那种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不正常吗?”
“景澄那么单纯的小男生,可别受什么伤啊。”
“想多了,他看不上沈逾正。”
“难说,沈逾正撩人手段那么高,景澄就白纸一张。”
夏明泽偷瞄了眼谢钦言,攥着杯子不说话。
这人自幼强势惯了,不愿在人前暴露脆弱,想让人觉得他无坚不摧,没想过自己吞下的苦要如何消化。
越爱才越希望对方过得好,这么想来又觉得他可怜了。
“行了,别说了。”夏明泽给大家眼神暗示。
包厢正要安静下来,谢钦言握在手里的杯子骤然碎裂。
玻璃悉数扎进他的掌心,鲜血像泄了闸似的顺着指缝往下流,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还在攥拳,将碎片更深地扎进去。
“我草!你眼已经瞎了,手也不想要了?”
夏明泽情急之下蹦出一句,火速冲过去制止。
当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尴尬定在原地,悔得捶胸顿足。
在讲什么屁话啊!脑子怎么跟不上嘴呢?!
“唐姨,是哪个同学带哥哥出去的啊?”
“夏明泽,他说好久没聚了,我想让你哥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
“那哥哥还没回来吗?”
“没呢。”
确认完毕,景澄给夏明泽发了微信。
彼时,夏明泽和他们宿舍的一帮人都在酒吧,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
他们怕谢钦言敏感,故意装不在意,表现得跟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但越是这样越刻意。
沈逾正刚问完谢钦言,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夏明泽就收到景澄的消息。
他连忙借口打断,碰下谢钦言的胳膊,“你弟问我在哪儿,要说吗?”
“让他来。”
谢钦言神情冷漠,不忘警告,“去听演讲的事情别说漏嘴。”
夏明泽挠挠头,把位置发给景澄了。
就在学校附近,他来得也很快。
气喘吁吁到了包厢门口,景澄调整呼吸,准备进门之后就把荣获特等奖的好消息告诉哥哥。
他可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学生。
功劳得分他一半。
景澄推开门,皆是熟悉的面孔,全是明大的,要么是谢钦言宿舍的,要么就是他隔壁宿舍的。
之前谢钦言聚会偶尔带上他,自然都认识。
同大家面面相觑一番,他讪然笑道:“各位学长好。”
哥哥是谢钦言的专属,他不想叫别人。
“过来坐吧。”夏明泽推了下谢钦言旁边的人,“给弟弟让个空。”
“谢谢。”
景澄不安落座,偷瞄了眼谢钦言,发现他头往后仰,在闭着眼。
简单的冲锋衣外套穿在他身上也透着矜贵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