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执棋之人笑盈盈地说道:“我们的计划,也该开始了。”
同一时间,应天府的一个院落里,有人匆匆走进来,对坐在厅里的人低声说道:“晋王跟燕王估计后日就能到。”
天色已晚,屋内只亮着一盏蜡烛,厅很大,就显得光线昏暗。
居中而坐的男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让我们的人准备起来,一旦抓住机会……”
他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就务必要让大明内部乱起来!”
“是!”
皇宫里,老朱正召集几个大臣说事情,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周王的队伍明日一早就能到。
大臣们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等到出去后,才有人忍不住跟同伴嘀咕道:“没想到周王竟是第一个到的。”
其实他更想说,皇上居然连藩王谁到没到,都能第一时间拿到消息。
连儿子们都不够信任,对大臣们不信任,倒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哎,摊上这样一个疑心重的皇帝,他们也是没辙啊!
晃晃脑袋,说话的人沉默了下来。
其他几个大臣也都不敢乱说什么,但心里都有点犯嘀咕,这次藩王回来应天府,真不会出什么乱子吗?
皇上明摆着是要在五月份册立皇太孙,明着是要给大殿下庆祝生辰,但这都过去半年了吧?
再过几个月,就能到大殿下新的生辰了。
如果只是为了庆祝生辰,真没必要拖到这个时间还要补办一个。
再说,礼部等部门,这半年来一直都在暗搓搓地忙碌着。
虽然在忙什么,谁都不敢明着与外人说。
但是,正因为这不能明着与外人说的劲儿,才无声胜有声啊!
算了,就算是真要闹出什么乱子来,最该操心的人也不是他们。
那些藩王总不能在应天府直接反了吧?
只要不敢反,那就算是打出活人脑子来,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么想着,大臣们浮躁不安的情绪又得到了自我安抚,强行平静了下来。
朱有爋得知亲爹的队伍明天一早就能到应天府,激动得一夜没睡好,天还才蒙蒙亮就跳了起来,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十分潇洒的劲装,对着等身铜镜左照照、右照照,还问跟过来的管事,自己这身装扮如何?
管事能说什么,他都快被问麻了,回答都不知道回答了几句了,只能僵笑着一张脸,表示小殿下穿什么都好看。
那个敷衍劲儿,让朱有爋都无语,摆摆手:“算了,不问你了,就你这眼力,这点评的内容,”哄你家婆娘都要挨打,小爷就不用你帮着看了!”
“小殿下英明!”管事忙道,心里则呵呵,他也不想帮着看好嘛,虽然小殿下的脾气相比过去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但那龟毛劲儿,还是没怎么改。
朱有爋最后还是换了一身宝蓝色的劲装衣袍,头发也好好梳着,加上精气神颇好,十几岁的少年,亲娘又是个美人,他难看又能难看到哪里去?
看着分明就是个英俊小将军!
天刚亮的时候,朱有爋就骑着马,带着几个随从匆匆赶去了城门口。
早就有人告诉他,他亲爹的队伍是什么时候到了,从哪个城门入城了。
城门一开,他就直接带着人,在城门口大约一里地左右的官道边上等着人。
这接人,总不好是在城里接,也不好是在城门口接,起码要出城几里地接。
最好就是人快到了的时候,他带着人再迎出去几里地,这样将人给接入城中,才更显得郑重、热情。
而且,负责接待藩王的人也不仅仅是他一个,朱允熥跟常升都是负责的人,但这两人未必一起来。
朱有爋等了一会儿,常升就带着十几个随从匆匆赶来了。
常升跟朱有爋不熟,但二人在这一两个月内也算是认识了,常升朝着他一拱手:“小殿下,来得够早的啊!”
朱有爋朝着对方回了一礼,笑着说:“毕竟是接亲爹!”
常升被逗得也跟着笑起来,心说,之前听闻这个周王次子不是个玩意儿,没想到在应天府待了一段时间后,看起来不仅正常了,还挺有幽默感的。
此刻的周王,也在想他这个次子,马上就要到应天府了,周王还在马车里忧心忡忡,忍不住嘀咕道:“这个孽障,留在应天府,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次还是要将他给带回去才成啊。”
再将这孩子留下来,怕是不等这孩子成年,就要将人都得罪光了。
“驾!”
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一个骑兵,离着周王的队伍大约十几米远时勒住了马缰绳,此人翻身下马,对着车驾说道:“可是周王殿下的车驾?”
周王从马车里探头出来,道:“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