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每天有大量营养输送进他的身体,可也架不住身上那源源不断摘了又继续生长的榆黄菇。
大伙儿从最开始的恐惧,到后期的麻木,如今动刀的时候,看得久了,都觉得这榆黄菇颜色鲜嫩,口感肯定……
呸呸呸!
一定是清除手术做久了,人都变态了!这怎么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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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熟门熟路的把医疗舱送出手术室,面对着外头等待着的吴越妈妈,不由又头痛起来。
而对方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越发消瘦的儿子,只是拿着吴越的通讯器反复研究,此刻再次拉扯着医生:
“我儿子到现在都没有醒,他可是堂堂戍卫官!你们究竟做什么吃的?就这么点儿小伤到现在都治不好……还有,你们院长呢?让他给我开个证明,说清楚我们家吴越的身体情况,我得去银行办业务……”
她说着,神情渐渐变得急迫起来:“他这次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补贴和赔偿还没发下来?是要谁发?那个姓白的丫头?”
正说着呢,就听医生们招呼一声:“白指挥。”
白羽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太太看着她,总觉得她穿着制服英挺又果敢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印象中那个看上自己儿子优秀故意贴过来的白家人。
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赔偿!
“白羽啊!咱们可是邻居,你天天阿姨长阿姨短的,可不能我们吴越一出事,连赔偿都给我扣下了吧?”
白羽情绪稳定,面不改色——任谁在焦头烂额处理了那么多烂摊子之后也会变成这样的。
她微笑且平稳:“阿姨,您说笑了。”
“一来,因为本次荒原的行动中断,后勤的连番转运给我们造成了很大损失。还有已探索和谈成合作的变异植物沟通中断,路段崩裂……”
“以上,因为吴将军的昏迷不醒都还没有明确责任关系,所以是谈不上什么赔偿的。”
“二来么……”
她看着眼前穿着一身六年前的名牌套装的老太太,神色更是幽深:“吴将军还活着呢,怎么能这个时候说赔偿呢?我们戍卫军本来就有义务做这些事的。”
其实眼前这老太太按照年龄来算,在如今这个年代还并不算老。
但她虽然热衷打扮,可一脸老相却是阻挡不了,尤其是沉沉的暮气和身上封锁不住的腐朽观念,使得所有人见了,想来想去都只能称呼一句老太太。
她虽然也有不悦,可一方面又觉得这是自己尊贵身份的象征,因此倒不反感这个称呼了。
再看看那一身穿着——如今这个年代,普通面料的衣服大部分都只是基础的生活物资了,再没什么名牌不名牌的。
可也有一小部分人被商家哄着,再次鼓吹起了什么大牌——像这种不知从哪个废墟里刨出来的6年前的时尚衣服,如今竟也能卖出高价来。
而老太太之所以这么着急,也跟这衣服的高价脱不上关系。毕竟这上头每一根线头,都代表着赤裸裸的积分啊。
如今又一两个月过去,看老太太着急的这个样子,恐怕是债台高筑了吧?
这点白羽属实想的保守了。
到如今这个程度,老太太何止是债台高筑,甚至快要连老底都守不住了。
吴越受伤的消息并未完全瞒着——他不是林雪风,在民间有高昂的声望、他本人存在都能点燃大家对抗荒原的信心。
作为一个上任后平平无奇的戍卫官,他除了蔷薇走廊,也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业绩。因此受伤的消息传出后,大家反应都很平平。
但对于高利贷公司来说,这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要知道,他们放贷出去也是要衡量对方实力的。假如一穷二白的穷鬼,这个年代又不能把人卖去哪里做苦力——主要是有异能的多了,这种人就不大值钱。
那他们放个贷,九出十三归,人家要钱没有,烂命一条,岂不是血亏?
大家都是正经的借贷公司啊!
因此,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不事生产,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家底,他们却能一笔一笔的往外掏出成千上万的贡献分,图的不就是他这个做戍卫官的儿子吗?
一开始,公司上头真没打算让她还钱的,随便借吧,这世间所有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区区金钱,假如能买到一个戍卫官在关键时刻的出手相助,天底下不知多少人想做这笔生意呢。
就算现在用不到,放在那里随时方便拉近关系是可以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吴越要好好的活着,且身居高位。
如今乍一听对方重伤,几个月都没有苏醒,而且还是最难缠的菌菇寄生类,借贷公司的人便坐不住了。
他们是很有分寸的,去荒原之前老太太已经逾期数月了,他们也不能把这种放长线钓大鱼做的太明显,于是一开始只是按照常规,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在应有的还款日里给老太太发通知。
但在那些通知被转到吴越的手机上,而他又趁这机会暗示下属找了两个分公司的麻烦后,这种催促就变得官方起来。
——这代表什么?
代表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