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观弟子向缺,恭送师傅归天啦·······”向缺跪在地上嗷嚎大哭,凄厉的腔调刺破了天边的那抹鱼肚白,天亮了。 老道对向缺的概念就是父母,是再生父母,如果没有老道他幼年就得早夭,向家上下也受牵连,如师如父一般的人物,给了他二十几年的生命和一路走来的精彩,老道归天,向缺一身精气几乎被抽了 个干干净净。 向缺跪在地上行尸走肉般的挪着两腿来到老道身边,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见老道头发稍乱向缺板板正正的将发丝规整好,然后又整理了下老道的道袍,抹平抻齐,动作一丝不苟,神情庄重肃穆。 规规整整的摆好老道的尸体,向缺抿着嘴直起身子,双手扶地,朝着老道重重的磕了个头。 “咚”青砖上传来一声闷响。 “咚”再次磕头,掷地有声。 “咚,咚,咚”连磕三次,青砖上沾着一道血印,向缺头破血流。 “咚,咚,咚,咚”向缺跪在老道身旁,双眼无神。 那一年,向家屯西山,有一老道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行走在树林中,四周白雾迷蒙。 “这孩子乃百鬼缠身之体,若要救他,得拜我为师才行······他犯五弊三缺之命,既然如此,那就叫向缺吧”那一年,老道正式收他为徒,取名向缺。 那一年,老道奔波千里从莆田请出悬空寺明净大师为向缺纹刺十殿阎罗图,一连十年从未间断。 第十年,老道牵着向缺的手走出向家屯,来到终南山古井观。 入古井观第十二年,向缺二十二岁老道一字未说,目送他出终南山。 “师傅,你且一路走好······”向缺呢喃自语,心神俱累。 旁边,孔德菁和颜王几个孔家子弟走到孔大先生尸体旁,一脸的凝重,大执事死了,似乎有近百年了,孔家直系子弟中这是死在他人手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一位,这个消息如若传到孔家家主耳中,那必 然是会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张青方也死了,一代天师死于非命,必将震撼北邙山。 只有和午桥交手的陈明寅毫发无损,算是躲过了这一劫,但脸色也是不太好看,老道那一剑的风采给他带来了深深的忌惮,他意识到哪怕是让自己处在张青方或者孔大先生的位置,这一剑同样也是躲 不过去。 午桥提着宽背长刀走到向缺身旁,默不作声,深深的朝着老道弯腰行了一礼:“逝者已逝······节哀,向缺” 清虚子长长的吐了口气,眼神落到老道的尸体上,轻声说道:“你和我斗了几十年,当年你上昆仑山一剑劈了我通天祖师雕像,这一年你一剑横空出世,耗尽了自己最后的阳寿,就此你与我恩怨立断, 祝淳刚哪怕你也是一步合道又如何,终究也是迈不过那齐天高的门槛啊” 左道扫了一眼尸体旁的向缺,淡淡的问道:“祝淳刚死了,还剩下这个小子,先给了结吧,至于余秋阳和祁长青我们再逐一清除” 清虚子忽然一愣,木然想到,古井观还有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实力不差老道多少的余秋阳和这一代青年中最为惊艳的祁长青,古井观遭逢大难,老道身死,这两个最为重要的人物居然没有现 身? “有点不太对劲······”清虚子皱眉嘀咕了一句。 左道说道:“你还怕他们有什么算计?呵呵,祝淳刚已死,古井观其他人何足道哉?” 清虚子说道:“斩草得要除根啊,古井观的人太妖孽了,要是再给祁长青和向缺十年时间,也许就会又出现一个祝淳刚了,养虎不除是大患,今天就得给古井观清理一下门户了” 左道点头嗯了一声,忽然出手抓向向缺,但这时自道观外一声暴喝突然传至:“老贼,敢动我古井观弟子,我就敢屠你茅山满门” 一句嚣张跋扈的喝问后,一道人影仿佛从天而降,祁长青大踏步的自山门外飘然而落,站在向缺身前。 向缺茫然的抬头说道:“大师兄,你来了,师傅他走了” 祁长青眼角抽搐了一下,哀叹了一口气,双腿一弯跪在向缺身旁,一行热泪流出眼角,紧握着拳头悲凉的说道:“师傅,我来晚了” 左道伸向向缺的手顿了顿,他哼了哼,转而该抓祁长青:“小辈,太口出狂言了,有我在一天莫说是你,就算是祝淳刚没死他能动的了我茅山么?你回来那正好,我今天就彻底让你们古井观断了传承, 你说要灭我茅山满门?那我今天就先让你们古井观满门先灭了好了” “阿弥陀佛”忽然间,一声佛号突兀响起,有一串佛珠自远方而来迎向了左道那只抓来的右手。 左道豁然大惊,那串出现的佛珠势不可挡的撞向了他,雄浑的佛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涌了过来。 “砰”两者相碰,佛珠当空旋转,左道收手,肩膀一阵酸麻剧痛。 左道和清虚子同时望向来人,一个须发皆白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缓缓的走了过来。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切恩怨自该随着祝施主的逝去而烟消云散,你们这是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明净大师低声宣了一声佛号,淡淡的说道:“冤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