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不住地仰天长叹了起来
“可悲可叹啊!如今屠我苦县百姓,杀你族兄王衍与数十万百姓的凶手,就驻扎在葛陂!王将军和诸公不去整军修武,厉兵秣马,却在这里对着一个黄口孺子卑躬屈膝?!难不成真要等着石勒杀入了江东,诸公再一起携手逃亡海外?!”
“陈頵匹夫!休得胡言乱语!”
“秦王殿下不日就会攻克长安,到了那时,石勒还有何惧?!”
“对,石勒所部皆是北狄,根本不通水性,怎么可能与我江东水师抗衡?!更何况长江天堑,一遇风雨便是惊涛骇浪,即使是那些南貉也难以驾驭,何况是那些北狄?!他们安敢踏足江东?!”北怆南貉一词,是当时江东南北豪门对峙的产物,皆是侮辱性词汇。
“哈哈哈,陈頵一定是从苦县逃出来的时候,把胆子都给吓破了吧?!”
“哈哈哈,说不定还吓尿了!哈哈哈!”
陈頵不屑地摇了摇头,不仅没有丝毫动气,更懒得去搭理这些群起而攻的诽谤,只是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一直默不出声的王导
王导抬了抬手,扫了一眼众人,立即就平息了众人对陈頵的连番羞辱
陈頵赶紧恭恭敬敬地对着王导行了一个躬身的大礼
王导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让人诧异不已地站起了身
周顗脸色青红不定地凝视着陈頵,竟是莫名地又生出了几分嫉妒
众人也是一脸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皆以为王导这是要去礼遇陈頵
陈頵也不由得挑了挑一双粗眉毛,继续保持着那弯腰躬身的姿态
可王导却只是走到了孙盛的身边,然后亲切地对着他伸出了大手
孙盛有些不明所以地伸出了小手,茫然地看着那笑容可掬的王导
王导轻轻地拉着孙盛冰冷的小手,竟是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席而去
陈頵愕然地看着迅速离去的众人,看着他们那副避之不及的态度,竟是止不住地放声狂笑了起来
可就是这么地笑着笑着
忽地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原本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竟像极了空荡荡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