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爷一直未曾把风氏放在眼里,就永恩侯在翼州时不时闹一出,他瞧不上眼。
死士传回消息,说风氏美若天仙。
哼!
空有皮囊的草包美人,又生了一对父不祥杂种,有何惧。
很快,他被打脸了。
“嗯,侄媳妇不错,风家教养的好,我在翼州一直说去拜访风侯爷,听闻有病在身,倒是不好冒然前往。”韩三爷到是极力坐实韩家与风家关系。
韩谨砚眉骨动了动,关于永恩侯到了翼州州城后,谣言能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可有一份三叔的功劳。
“正巧有事问三叔,当年在燕都与风家商议婚娶之事由三叔操持,相关文书如今在何处?”
韩三爷心间微震又窃喜,此行还有一目的,正是想以长辈的身份做实了与风家一事。
风家式微,风氏又丢了清白,韩谨砚这坚子日后能否坐稳翼州之王还是二话。
“哎哟,那可赶巧了,我一直听说谨砚你与风氏感情和美,当年在燕都皆因形势所逼,折腾了一番,好在,你二人情坚。
故而,这次我来雁门山,把当年合婚庚帖等文书,带了来。”
韩三爷微胖的老白脸,堆了一脸喜色,好似真心为韩谨砚觅得佳人而高兴。
“多谢三叔。”
韩谨砚双手接过合婚庚帖,反复看了几遍,寥寥数行,可那烙印的“风染画”与“韩谨砚”二词,似海升明月,隽永驻立。
他珍重的轻放在案几上。
韩三叔若有所思的凝起眉,竖子果真瞧上了风氏女。
韩谨砚见此事已了,心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慢慢揭开盏盖,浅浅啜一口茶。
“三叔,还有一事。何家与烟湖三庄牵扯甚广,此案未了,我还需求欣蓉在此多待上一段日子。”
“诶。”
韩三叔喜色消失,一脸惆怅道。
“理应如此,是该配合好好查案子,她待上几日无妨。你三婶呐,见欣蓉所托非人,何家又……全家惨死,她怒极攻心,吐了两日血,如今卧病在床。我且回去好好与你婶讲讲,欣蓉不日就归。”
韩谨砚不动声色:
“三婶病了?我着人送信,让昭昭带去上好的药材多陪陪三婶,三婶往日最喜昭昭。昭昭又擅逗趣,多少能宽慰一二。”
“是是。你三婶最疼昭昭,如此欣蓉帮着谨砚你查案子,那些个银两一事我听说后,已经安排人去赔礼道歉了。
年关将至,我们翼州该盘一盘库,我就不多留了。”韩三爷余光轻瞟了一眼。
叔侄二人又一番友好的告别。
主干道上。
“老爷,小姐她……”韩三爷旁边牵马的贴身侍卫轻声问道。
韩三爷半眯了眼,人前那和蔼的笑容盛满了阴气:
“无蔼,欣蓉有分寸,况且她所知之事不多。为妨一二,我们留在此地的暗桩,让其多留欣蓉之事。”
“是。”一旁侍卫小声应道,“老爷,有人。”
韩三爷一行人见对面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大家自觉的禁声。
“哎哟,小灵儿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啦,瞧你这小身板没哥哥重。”
小灵儿在娘亲的怀里咯咯的笑,露出四颗小尖牙,听娘亲说哥哥的名字,两手扒拉着要去攀哥哥。
小既儿见妹妹寻他,瑞星凤眼露出浅浅笑意,将手里的玉虎递给妹妹。
骤的,韩三爷顿住了脚步,一双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小既儿。
小既儿天生敏锐,感受到陌生人的目光,他收起了笑意,小人儿卷翘纤长的睫毛轻闪,眼神带着一丝好奇迎向韩三爷。
韩三爷望着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标志性的瑞凤星目,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小小人儿,毫无惧意,就如他当年从燕都回来,第一次见到那竖子一模一样。
不可能!
他目光一点一点转过去,绝色女子,只有那一位,风氏。
四目相对。
空气中似有火花溅射。
风染画微佻了下眉,把怀里的小灵儿紧了紧,笑道:“韩三爷好。”
眼里却不含半点温度。
这老白脸,不是说,一惯的笑面虎么。
怎的想吃人?!!
风染画见他失魂般,似未曾听见她言语,故而径直的擦肩而过。
“站住!”
韩三爷失态的喊道。
风染画眉尖一蹙:“韩三爷有事?”
“他……他们,是你孩儿?你是风氏?”韩三爷极力压制内心那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话问的,跟放屁没两样!
“是!”风染画不耐道。
快过年了,才打发人从温泉山庄把小既儿、小灵儿接回来。
未进家门,被这老白脸凶神恶煞的盯半天。
韩三爷追问:“他们父亲是谁?”
一刹,空气中温度降到了冰点,窒息般袭来。
两帮人马倏的呆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风染画目光冷冷落在他身上,勾起唇嗤笑道:
“韩三爷?四十好几人,年过半百,问话跟个傻子一般!不懂礼貌二字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