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都断片儿了。
陈流火说:“你醉了,我把你送回来的。”
“啊?”张安竹一愣,“一瓶啤酒我就醉了?”
“不然呢?”陈流火打量着她。
看她的表现是真醉了。
那刚才应该……是做梦发酒疯吧?
“真的假的?”张安竹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吧……”
“看样子,你对你自己的酒量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于是,陈流火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点开了一条视频,放在她眼前。
“……”
看了几秒,她就撑头不忍目睹。
没等这二十秒左右的视频放完,她就痛苦不堪地道,“拜托,赶紧把它删了。”
简直是耻辱啊,这种东西怎么能留着,太耻辱了。
万一流传出去,她的一世英名都会毁于一旦。
陈流火却不紧不慢地说,“为什么要删了,我还打算复制几份,留着自己好好欣赏呢,毕竟,难得看见佩奇你这么可爱的一面。”
“……”
张安竹涨红了脸,噌地站起来,想扑过去掐他,但她忘记自己还裹着被子,于是,刚站起来又倒在了地毯上,在那里愤怒地扭着。
陈流火忍不住笑了:“你这是cos毛毛虫还是蚕蛹啊?”
张安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被子,脸上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怒气忽然淡了,问道:“是你给我盖的被子吗?”
“它又没长脚。”
这话的意思是,没长脚的被子,自然不可能从房间的床上自己跑到沙发上,再盖在她的身上。
张安竹抿了下唇,眼底多出几分浅浅笑意,她又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基本全黑了。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回去?该不会是因为你担心我喝醉了,旁边没人看着,可能会出什么事?”
“也有这部分原因吧,”陈流火说,“毕竟你是和我一块儿喝的酒,要真出了事情,我也会惹上不少麻烦。”
她脸上升起的一点笑意没了,淡淡地哼了一声,“你还真谨慎细心呢。”
“那当然,我看过这类新闻。”陈流火说完,又想起一件事,瞅了她一眼,故作随意地道,“对了,刚才你好像说了句梦话,什么‘我好想你’……你梦见谁了?是你以前的暗恋对象吗?”
“……”
沉默了片刻,张安竹才面无表情的说,“是小金。”
陈流火一愣:“小金又是谁?”
“我家养的一只金毛,”她继续面无表情,“走丢好几年了,我挺想它的。”
“哦……”
你家养的金毛要嘴对嘴表达想念的吗?
八成是胡扯。
但陈流火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她明显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张安竹不再做声,拧过视线望着窗外逐渐黯淡的夜幕,过了半晌,她忽然说:“行啦,你回去吧。”
陈流火一怔:“你不是说要到十二点吗?”
“我有点累了,今天就这样吧,不留你吃晚饭了。”她像只困倦的猫儿般,抬起双手,伸了个舒展的长长的懒腰,又说,“唔,我觉得目前我们的进展不错,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阿姨应该很快会把电脑还给你的。”
“那我走了。”陈流火刚站起身,想到一事,“对了,我妈让我问你明天有没有空,有时间的话,来我家吃顿饭。”
方才张安竹睡着的时候,方容给他提了这件事,他没立刻答应,只说问问。
“这还用问,当然有空啦。”她笑了起来。
“那我明天中午过来接你。”
“好哦。”
*
*
霓虹灯闪烁,人群来往,陈流火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头顶的星星一個一个亮起来,街道两旁的路灯一排一排地亮起来,于这短暂间,整个城市完成了从白昼到夜的转换。
指尖有点寒意,他摸出了那双小狗丹尼尔的手套戴上,再将双手插进口袋。
路过了某个大排档,夜风从那边吹过来,带来一股呛人的油爆辣椒味儿,却又实在香得很。食材落入热油发出的噼啪声,食客们的喧闹笑声,来往的车声,与大排档独有的那种浓郁扑鼻到俗气的香味儿夹缠在一块儿,在夜色中如淡色雾霭般穿流,为这寒意迫切的冬夜带上了一丝烟火的暖融。
陈流火很少感受到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有一分陌生,三分亲切。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这个世界的旁观者,疏离在这热闹的一切之外,但这一刻却又多了几分现实的参与感,让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也许,偶尔该换个时间出来走走。
陈流火停驻下脚步,拿出手机,将眼前的一切拍了张照。
看着拍下来的照片,他突然有种想和某个人分享一下的冲动,但一来不知该和谁分享,二来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分享,于是也就作罢了,只是让它安静地留在相册里。
这时,手机一震,原来是方容刚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陈流火瞅了眼,便又找到了“安静的竹子”,输入道:“我妈让我问问,你爱吃什么菜,方便她明天买菜。”
发送。
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