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张安竹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手里抓着几团纸巾,鼻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
“怎么样?”陈流火偏头看着她,“不哭了吧?”
“嗯,我去洗个脸。”她抹了把眼睛,小声说。
“眼睛都肿了,”陈流火站起来说,“我给你去拿点冰块敷一下,要不等下估计肿得更厉害了。”
“谢谢。”张安竹进了卫生间。
将门关好,她走到盥洗池前,拧开水龙头,调节了一下水温,才用双手捧起水,往脸上抹了几把,洗掉了脸上的泪痕。
张安竹抬起头,手撑着池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
忍不住嫌弃了一句,“……丑死了。”
看着看着,她的唇角忽然弯出了一个笑。
等张安竹从卫生间里出来,陈流火就将用毛巾包好的一包冰块放到了她的手里,“用这稍微冰一下眼睛吧。”
一拿到手里,就咝了声:“好冰。”
这大冬天的。
张安竹坐在沙发上,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敷着眼睛,过了会儿,扭头问陈流火,“我哭起来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啊?”
“对啊,挺丑的,脸都皱在一起,还眼泪鼻涕一大把,”陈流火说,“所以下次别哭了。”
张安竹抬起脚丫子,踢了他一下,“谁让你这么回答了?”
陈流火说:“怎么了,你问我就答,不行啊?”
张安竹瞪着他,“我是想听到你说不丑!”
“……”陈流火的嘴唇动了动,过了半晌,才似乎有些艰难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对不起,太违心了,我说不出口。”
张安竹又去踢他。
陈流火连忙躲开。
然后两人都笑了,还笑了好一会儿。
笑完之后,张安竹瞥了陈流火一眼,一边用毛巾轻轻按压着眼睛,一边说,“算了,不和你生气了。”
过了片刻,她取下毛巾,扭头问陈流火:“我的眼睛好点了没?”
陈流火端详了会儿,点点头,“看着没问题了。”
将毛巾收好后,张安竹返回客厅,找到方才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拨号。
“妈。”
“嗯,挺好。”
“……行吧,我过年回来。”
三言两语后,她便挂了电话,坐在了陈流火的身边。
两人很默契地没就方才的事情继续讨论。
陈流火并不怎么想刻意打探张安竹的过去,她要是想告诉他,自然会说,他也愿意倾听,但她要是不主动提及,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说是一点都不好奇,那倒也不对。
多少有一点,但比起好奇来,尊重别人的隐私更重要。
张安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打过了啊,别再催了。”
陈流火说:“刚才是我不对,咱们不说这個了。”
“我也答应我妈过年回去了。”
“嗯。”
静了会儿,张安竹又揉了揉肚子,扭头问陈流火,“我有点饿,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顿了顿,陈流火转头看了眼外面灿烂的阳光,“你刚才不是说想出去走走吗,要不我们现在出去吧,顺便吃点东西。”
“好。”张安竹立马点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我先去换身衣服。”
陈流火“嗯。”了一声,站起来说,“我也要穿件外套。”
回房间穿了外套,陈流火想着她没那么快好,便又花了两分钟,将几天没刮的胡子给刮了,对着镜子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才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出了房间,张安竹也推开了客卧的门。
“走吧。”她说。
等下了楼,两人才发现,今天虽然阳光挺大,但风也不小,刮在脸上身上还是有点寒意。
张安竹没戴手套,立即不客气地把小手塞到陈流火的衣兜里,再握住了他的手。
出了云锦天居,陈流火问她:“先去吃饭还是怎么的?”
张安竹说:“先走走吧,路上看到有什么好吃的就顺便吃呗。”
“好。”
两人就这么顺着路慢慢往前溜达着。
张安竹的手挽着他的胳膊,没说话,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不急不缓地走着。
陈流火也没出声,脚步很自然地配合着她的步长。
答应她留下来之后,他的心反而轻松了,感觉不用再思前想后,不用再去回避自己对她有那么一点儿心动的答案。
何况,他对自己的下头速度向来很有信心,说不定再过一两个月,他就对她没了感觉。
至于现在,就先当做普通朋友相处吧。
走了一段路后,张安竹停下脚步,视线望向某个方向,“啊,我突然有新的灵感了。”
陈流火转头看她:“?”
“女主是珍珠奶茶成精怎么样?”
“狐狸精我还能理解,你这珍珠奶茶成精是什么鬼?”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男主和她接吻的时候,就会觉得嘴里甜甜的,香香的,就像喝了奶茶一样。”她一本正经地说,“而且啊,女主每次哭起来,都会掉小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