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累是累了点,但还挺有效。
这一百个俯卧撑下来,陈流火上床之后,啥世俗的欲望都没了,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但他这一觉并没有睡踏实。
半夜的时候他醒了一次,迷糊中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他发现,床上除了他之外,本该有的另一個人不在了。
难道又去厕所了?
陈流火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那边的被子。
里面是凉的,一丝热气都没有。
这意味着,张安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睡在里面了。
陈流火的迷糊啊困意啊一下就都消失了。
他一伸手,掀开被子,直接坐了起来,然后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
门缝下透出了一条细细的光线。
这么晚了,她怎么从床上跑到了外面?
难道失眠了吗?
陈流火如此想着,动作极轻地打开了门。
光是从客厅的方向传来的。
刚走到客厅,他就看见了张安竹站在阳台的背影。
陈流火站在原地看了会儿,三月的晚上,已经不算太凉,她穿着淡蓝色的家居睡衣,手肘撑着台子,微微仰望着夜空,好半天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
正想要过去问她一句在干什么,张安竹忽然动了动,似乎要转身过来。
陈流火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的身形隐藏在走廊的阴影里。
然后,他听到张安竹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
靠,不会吧。
陈流火突然就有种在别人家偷东西即将撞到主人的感觉,但现在回房间的话也多半来不及了,而且开门再加上床,多少会有一点动静,肯定会被张安竹发现。
正准备给自己换一个“哎刚好我要去上厕所”的表情,没想到,脚步声又在客厅停住了。
她怎么不走了,又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出来还不到一秒,陈流火就听到了某个响动声。
听起来,像是仓鼠笼子的门被打开了。
然后,张安竹的声音很轻柔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芝麻,陪姐姐玩会儿吧?”
啧,大半夜的玩仓鼠。
真服了。
陈流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停了下来。
张安竹正坐在沙发上,半侧着背对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正好能清楚地观摩到她在做什么,她却发现不了他。
她正低着头,将芝麻捧在手心里,揉揉捏捏。
陈流火觉得玩仓鼠没什么可偷窥的,打算转身回房间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张安竹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后,她说了一句话。
“芝麻,姐姐要是走了,你会想我吗?”
陈流火的脚步顿住了,再次猛地转身。
什么意思?
她说她要走?
“应该不会吧,”张安竹的手指轻轻弹了芝麻的小脑门儿一下,轻轻笑了声,“就你这比黄豆都大不了多少的脑容量,肯定不会想我……”
“陈流火呢?”她的视线落在芝麻身上,又喃喃地自语着,“他会想我吗?”
陈流火站在原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恐惧感。
为什么她突然说要走?
“你知道今晚我为什么睡不着吗?”张安竹垂着头,轻声地说,“我一直在想,如果今天测出来我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呢?”
“那样的话,我就应该离开了……可是,一想到要离开他,我的心里突然很难过,很舍不得……真是太不对劲儿了……”她轻声说,“我感觉,我可能……不,我应该是喜欢……他了……发现了这点以后,我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一瞬间,陈流火的心跳停了。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张安竹说,她喜欢他?
他甚至闪过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陈流火一横心,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靠,真疼!
不是梦。
他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而且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
“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我还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呢……”
芝麻吱吱地叫了一声。
“你说让我和他表白?”张安竹歪着脑袋,想了起来。
陈流火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张安竹叹了声气。
“其实,我知道他这个人,比一般人更细心又敏感,还没什么安全感,所以……不怎么容易相信别人……只要不开始,就不会有分离,这算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正因为这样,他一直都对爱情没什么信心,就算知道我喜欢他,也不是那么简单轻易就能改变的吧?”
说到这里,她停了会儿,又叹了声气。
“更重要的是,万一他只想和我做朋友……”
“如果我表白了,他可能反而会不满——之前分明说好是合作关系,这女人怎么开始觊觎我的身心了?”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