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时隔三年终于再次面对面坐下,江南姝望着老道身上那宽大的保安服,好奇地问:“师父,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九千。”长寅子说。
“所以上回我撞见的那个戴口罩的扫地大爷也是你咯?”
“……”长寅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江南姝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
长寅子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为师也有为师的难处啊。”
“什么难处?”江南姝面无表情地问,那架势仿佛在说“你要是不说个三四五六就和你没完”。
长寅子气恼:“我是你师父!”
“我没说你不是我师父啊?”江南姝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长寅子:“……”
他此刻无比怀念小时候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徒弟,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丫头就变得古灵精怪了,有时候连他都能被忽悠。
十八岁的年纪,十六年的老油条江湖经验。
长寅子捂着心脏,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我都快九十了……”
“师父万寿无疆呢。”江南姝微微一笑,真心祝福道。
软硬不吃。
“……”长寅子懒得装了,“小丫头,你想干嘛?”
“手机给我。”江南姝伸手。
长寅子不情不愿地掏出了手机,江南姝甚至都不需要问密码,因为他的密码一定是自己的生日,也是捡到她的那一天。
江南姝打给自己,在得到了号码之后,又迅速地点进他的微信,微信的头像居然是一张画的歪歪扭扭的平安符,正是她小时候的杰作。
在各种联系方式都加好之后,江南姝这才将手机还给了长寅子,一边笑一边温柔地“威胁”道:“师父要乖乖的,下回不许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哦。”
“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被你一个小丫头管着,说出去多丢人啊。”长寅子撇撇嘴,像个老顽童似的,“这么晚了你溜到这儿来干嘛?”
江南姝这才想起自己来公墓还没完成的事情,“哎呀”一声拔腿就跑,没人看着火,可别烧了啊。
幸好没出事。
否则师徒俩谁也逃不掉!
单单双双姐妹花凑到江南姝身边,好奇地问:“南姝姐,那个老头……大爷真是你师父吗?”
江南姝点点头。
“那他岂不是很厉害?”小丑男慌了,“我先前还想恐吓他,完了完了完了。”
“他要是想收了你们,你觉得你们还能心安理得在这儿聚集吗?”江南姝安慰道,“只要你们不惹事,他就是一个搞笑的小老头,不用怕!”
想想也是。
长寅子在这个公墓当保安大爷兼职保洁差不多快半年了,这半年的时间里好像都比往常要风平浪静许多呢。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给我看着点他。”江南姝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邦邦连忙拍胸脯保证:“南姝姐放心,我们一定帮忙看着你师父,保证不让他磕了碰了。”
“不是。”江南姝淡定地说,“是看着他别偷偷摸摸玩失踪,超过两天没看见人就得联系我,知道吗?”
江南姝敢肯定老道用的身份证一定还不到六十岁,可实际上他早就八十好几的高龄了,就算他是修道者,可这么大年纪在外奔波的,她能放心吗?
几只小鬼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双双主动说:“那咱们就盯着公墓那个负责人好了,要是辞职了肯定得跟老板打个报告吧。”
“双双说的很有道理啊,咱们让他们盯着点。”
“他们”说的是原本就在公墓逗留的小鬼们。
师徒俩后来聊了一宿,直到天亮,长寅子翻出来扫把和簸箕交给江南姝,精神抖擞地说:“走,该打扫卫生了。”
“……”江南姝偷偷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跟着他去清理公墓的垃圾。
江南姝回学校前,长寅子送到她公交站,难得正经地嘱咐道:“京城的势力比较复杂,既然踏足了这摊浑水,想要再脱身就难了。可不管怎么选择,无愧于心就好,天塌下来还有师父帮你顶着呢。”
说完,长寅子就收获了江南姝“怪异”的目光。
长寅子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什么眼神呢?师父说这话可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就别动不动消失让我担心了。”江南姝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安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是动荡年代,我可是祖国的花朵,他们可不敢对我怎么样!”
公交车已经到站了,打开了车门。
长寅子没好气地说:“滚蛋吧。”
江南姝嘻嘻地笑:“你悠着点你的老胳膊老腿啊,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周末见。”
目送江南姝离开之后,长寅子幽幽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罢了。
长寅子转身朝着公墓走去,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像极了退休没事做的老大爷,就差拎着一个鸟笼了。
找到长寅子的江南姝回学校的路上心情一直都不错, 甚至在转车的时候去买了一杯豆浆和两个大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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