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殷辰海中了毒,目前昏迷不醒,虽然消息封锁了,但是以天师派的作风,安插在茅山派内的眼线已经蠢蠢欲动了。他那毒,只有你能解。”长寅子道。
老五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手背上的青筋突出,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半晌过后,他重新拿了一个碗,给自己倒了杯酒:“多谢师兄不远千里来告诉我这件事情。”
长寅子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回去吧,他们从来就没放弃找你。”
老五的眼眶微微发红,重重地“嗯”了一声。
“师父,你吃不吃啊,不吃我就吃了。”江南姝出声道。
“吃吃吃,不许抢为师的猪蹄!”长寅子立马伸手护食,他赶了一晚上的路,这会儿肚子饿得慌呢。
他们长清观没有全真教那般严苛,除了斋戒日外是可以吃荤喝酒的,但是也有几种肉是不吃的,其中包括牛肉、狗肉、乌鱼和鸿雁。
第二天是周末,学校放假,江南姝和校长还有其他老师告别,提着行李箱上了车,转了两趟车,在县城里和长寅子汇合。
师徒俩并没有回京城,而是买了票,直奔长清观。
“画卷呢?”刚回到道观,还没喝上一口水,长寅子就迫不及待地问江南姝。
“什么画卷?”江南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马修真道长给你的画卷啊,你跟我装糊涂是不是?”
江南姝恍然大悟,赶紧打开行李箱将画卷和那些碎片拿了出来,但是长寅子伸手要的时候,江南姝立刻缩回了手放到身后:“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臭丫头,你还跟为师谈起条件来了?”长寅子抬起拂尘吓唬她。
江南姝冲着他扮了个鬼脸,压根不怕他。
“你先告诉我,马修真道长和你什么关系?”江南姝早就想问了,老道俗家名字也姓“马”来着。
“没有。”长寅子没好气地说。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们俩都姓‘马’!”江南姝压根不信。
“这世上姓马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为师的亲戚不成?”
“说不定呢,五百年前还是一家。”江南姝嬉皮笑脸。
“真要追溯起来,或许也算是本家吧,我年龄比他大,修道之路上也为他指点过几次。”长寅子解释完之后,冷着脸问,“第二个问题,快点问!”
“这画卷里的莲花图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长寅子手中的动作一顿。
“你拦着我去诡门村,不是因为什么‘鬼门关’,而是因为那古棺里的千年女尸和我长得一样,还有石碑上的莲花图……”
说着,江南姝打开了手中的莲花图,指了指图上的莲花;“这莲花虽然和我的法身不太一样,但是差别也不大。先前我就听诸葛流光提过诸葛流云身上曾有青莲胎记,她的容貌和我相似,我们三者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
见长寅子没有回答她,江南姝也不急,而是慢悠悠地拿着画卷去了厨房,道观后面就有一处山泉水,她接了一壶水,直接给老道倒了一杯。
这山泉水她从小喝到大,十分清甜,可比什么烧开的自来水或者矿泉水好喝多了。
“你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又何必多此一问?”长寅子看着她,意味不明。
“猜测而已,只能证明我脑子好使,至于是真是假,不还得您来告诉我么?”江南姝笑着说。
长寅子放下手中的杯子,道:“烧个水吧,泡茶。”
“行,那你先坐着。”江南姝说着,又转身去接了一壶水回厨房。
此时的长寅子手中又多了一幅画卷,画卷中皆是莲花图,只是每一朵莲花却有细节和颜色上的差别,而莲花下的落笔也有不同。
水烧好之后,江南姝又拿老道的大茶缸泡了一杯茶给他端了过去。
“这两幅画,你认认。”长寅子指着画中的莲花图。
“不认识。”江南姝直接回道。
长寅子望向江南姝。
“您瞪我也没用,我是真不认识六大神莲。”江南姝顿了顿,又改口,“除了业火红莲,但是业火红莲是我的法身,我做梦是梦到过的。”
长寅子冷哼了声:“我屋里的那些书你是真没看完啊!”
江南姝轻咳了声,有些心虚地解释道:“那段时间准备高考,哪有时间分心啊,高考完我就马不停蹄上京赚钱,要不是运气好遇上殡仪馆的活儿,我都得饿死在学校了,大学以后又没时间回来,没看完也正常嘛。”
“行了,我不打你,坐下。”长寅子对站得远远的江南姝说。
江南姝这才摸了摸鼻子,老实坐下。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您长话短说,我还得做饭呢。”江南姝忙加了一句。
长寅子沉默片刻后,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书中提过的‘赤马红羊劫’?”
“前有北宋天师张继先提出‘赤马红羊’,后有南宋官员柴望也曾编书《丙丁龟鉴》,借此总结历史兴衰规律。”江南姝自然是记得的,而这所谓的“赤马红羊劫”,甚至还和国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