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华妃抚了抚精致华美的发髻,也施施然的掺和了进来。
“可不是吗?皇后娘娘啊,您这个景仁宫到底是有些不大吉利,不然,臣妾和瑄妃劳累一下跟皇上说说,给您换个住处吧?”
闻言,佩筠瞬间来了兴趣,连连点头,扬唇笑道。
“华妃说的对啊,皇后娘娘,不是臣妾无礼,实在是您这景仁宫着实太过寒酸了些……”
华妃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
她们两个这一出双簧,让景仁宫殿内瞬间一片死寂,众嫔妃们个个噤若寒蝉,低下头不敢直视,就连甄嬛都移开眼作震惊状,皇后更是险些没挂住那张和善的面具,胸口一阵火气在不停地翻涌,她用上了此生所有的自制力,才总算是忍住了直接翻脸的冲动。
须臾,她僵硬的扯了扯唇,又咬了咬牙,才开口道。
“本宫素来不爱铺张,简朴些没什么不好的,如今国库空虚,要懂得体谅皇上的难处,不可太过奢靡……”
看出她眼下的外强中干,佩筠丝毫不给面子的轻哼一声,紧接着便语调上扬,颇为挑衅的看向了她。
“皇后娘娘可真贤惠呢!”
“就是不知,今日为何不给臣妾安排合适的座位?莫不是看不惯臣妾怀有龙嗣还来给您请安?”
皇后面色一僵,她要怎么解释她知道富察氏那个蠢货一定会坐上首,她也好借此为由训斥一番,更是为了让她和华妃斗起来……结果还没等她开口,那个蠢货就先质问起来了,甚至还隐隐有和华妃联手的趋势。
她眉头微蹙,作出一副茫然不解状,看向一旁的剪秋,剪秋立马心领神会,福身请罪道。
“娘娘恕罪,定是底下的小宫女一时疏忽,这才怠慢了瑄妃娘娘,奴婢定会狠狠地罚她。”
闻言,皇后心下一松,却厉声斥责道。
“胡闹!怎能疏忽至此?瑄妃怀有皇嗣,若是出了差错,谁能担得起?”
瞧着剪秋连连赔罪,这一番作态后,她便一脸为难的抬眼看了过去。
“瑄妃妹妹,当真也是本宫御下不严,才疏忽至此,本宫定会罚了她给你一个交代。”
早就知道她惯会作戏,佩筠本就是随口借题发挥,便随意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臣妾也不好太过苛责,只是,娘娘您日后可得多注意些,说的好听点是您御下不严,这要是说的难听点了,恐怕就是您身为国母,刻意磋磨有孕嫔妃呢……”
皇后面色如常,可宽大衣袖下的手却缓缓攥紧,护甲都险些折断,却还是只能强笑道。
“日后定不会再有此事发生,妹妹放心便是。”
一瞧见皇后吃瘪,华妃就格外有兴致,眼下还特意坐直了身子,兴致昂扬的说起了风凉话。
“谁不知道皇后最是菩萨心肠,只是呢,主子就是主子,这有时候啊,若是被奴婢欺上瞒下,爬到头顶上,那都不是御下不严可以解释的了,反而是贻笑大方了……”
皇后心里怒气上涌,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嘴,可在众嫔妃跟前,她还是只能忍了下来,又转而看向了佩筠的肚子,状似关怀道。
“瑄妃的胎,有五个月了吧?”
佩筠颇为骄矜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伸手抚向了自己的小腹,笑意盈盈的回应道。
“是啊,已经五个多月了呢。”
瞧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皇后眯了眯眼,又温和的笑道。
“皇上可是最为看重你这一胎,更是孕期独宠一月,别说华妃了,就连往日里最得圣心且同样怀有龙嗣的莞嫔也多有疏忽,如此千娇万宠,将来必定是个阿哥才对,皇上也定会龙颜大悦。”
听着她这么一番话,足足给她拉了好几份仇恨,佩筠唇角微动,昳丽的眉眼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矜贵,称得上是张扬的说道。
“皇上既然喜欢,那便是怎么宠爱臣妾都不过分,而且……”
她瞥了眼皇后有些泛白的脸色,接着得意洋洋的开口道。
“皇上都说了,无论臣妾腹中是阿哥,还是公主,他都喜欢。”
她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是处在盛宠里才会有的底气,可想而知,皇上究竟有多宠爱她,也不知究竟许诺了多少。
旁人不说,华妃却是实在没忍住给这个方才这个还在并肩作战的“盟友”一个白眼,嘴上愤愤的嘀咕着。
“轻狂什么啊?”
她身边的齐妃这次也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佩筠的肚子,而后目光游移,又移开了眼,倒是没说什么。
而同样怀有皇嗣的甄嬛则是大受打击,面色显而易见的都苍白了起来,却为着自己的清高与骄傲强行不露怯,
面上伪装的越坚强,她心里就越悲痛,什么时候起,曾经对她爱重不已的皇上,如今却迷恋上了另一个女子,对她千好万好,而她却和腹中孩子一起被冷落,被搁置。
凭什么瑄妃就这么好运,她明明既轻狂又愚笨,当真是只有一副好相貌而已,凭什么就能得到四郎这般的爱护呢?
孕中本就容易多思,她显而易见的陷入了怨怼与妒忌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