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压下胃里的翻腾,对大宝轻轻摇头,表示无事。
她领着大宝进屋,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四周。
戚婶家的条件,也算不上得好,小院房子,看着,也就比她的破茅草屋稍微结实一点。只是,屋顶厚厚的积雪,让她生了一点不好的感觉。
屋中,戚婶略带哽咽的唤了江遥一声,对人招招手,并让自家的小孙子帮忙照看大宝。
江遥进屋。
屋内的气味并不好闻。
血腥味、汗臭味、人味……还有一些腐烂的味道,比来时路上闻到的,更难闻。还有高叔那痛苦的呻吟声,令屋里的情况更窒息。
她抬手压了压了心口,走近,一眼就看到炕上男人裤腿下扭曲的小腿,即使不上手,她也知道,这腿,怕是断了。
“戚婶,高叔的情况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戚婶本就发白的脸刷的又白了一分,腿一软,直直的朝地上跌去。
江遥连忙将人拉住。
戚婶反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手背青筋暴起。
江遥吃痛,微微蹙了一下眉新。
“没得救了吗?”
戚婶嘶哑的声音,夹着一丝绝望,双眸直直的看着江遥,好似要将人看穿。
江遥略显强势的将人扶到一旁坐下。
“你先冷静,我没说没得救,只是这腿,伤的有些严重。”
她走到床边,让戚婶找来剪子,将破了的裤腿剪开,再看腿,歪成了一个极度扭曲的角度,骨折的戳破了肌肉与皮肤,白生生的漏在外。
江遥伸手轻轻摸了摸。
粉碎性骨折。
她眼色微微一沉,取出银针,先给高叔止了疼,又以针刺穴,将其麻醉,让戚婶要来稍显锋利的刀,便将人哄出了房间。ωWω.GoNЬ.οrG
这才动手,破开了高叔的腿,徒手做了接骨手术。
时间飞快在指缝中流逝。
待她将做完缝合,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
她收手后站起身,眼前蓦的一黑,晕的直直的朝地上砸去。
“咚——”
她本能伸手撑住,腕上被杵,一阵刺痛,像有人拽了一把她的头皮一般,“嘶”的瞬间清醒。
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伸手给自己摸摸脉,不由叹气。
这身子,还是太弱了。
她扶着炕沿,慢慢起身,又定定的站了一会,才转身出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
在门外焦急等待人的像风一般冲了过来。
“江丫头,你叔你叔他……”
江遥情况很不好,小脸惨白,连唇上都无几分血色,浅浅勾下唇。
“劳烦戚婶找三块的平整的木板,长与高叔的小腿一般,宽大概五厘米。”
戚婶见她站着身子不住摇晃,担忧更甚,一把将人扶住。
“你还好吗?”
江遥微怔,心口暖流拂过。
她以前在医院,为病人治疗后,从未有人关心过她的情况,在病人家属眼里,她是医生,收了钱,就该将人救好,至于她的情况,与他们无关。
她眼里的神色软了软,轻轻摇头。
“我没事,只是消耗过多,有点累。”
戚婶看她卡白的小脸,忧心忡忡。
“你这样可不像没事,要不要自己开点药吃?”
江遥微微一笑。
“无事,一会多吃点就好,您去找木板吧,这耽误不起。”
戚婶低低“啊”了一声,急忙点头。
“好好好,我去找木板,你等会。高明煜,快拿个凳子过来给你遥姨。”
说完,她等着高明煜将凳子端来,才匆匆跑去找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