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后,太子被关在毓庆宫里不得出,朝廷大臣们观察了几天发现康熙似乎是真的想要废太子。
于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各种剑指太子的奏折蜂拥而至,是回京路上收到的十倍不止,内容也更加离谱。
什么收受贿赂、欺男霸女、羞辱朝廷大臣、淫乱后宫、不敬君父、残暴不仁、毒杀发妻、豢养私兵等等等等,折子里的内容都写得活灵活现,仿佛身临其境,有些极其隐秘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从哪里听到的。
康熙甚至都要怀疑,他的朝臣们是不是都搞情报出身的,人人都能当御史了。
这些折子被他留中不发,没说如何处置太子,也没有制止这种往太子身上泼脏水的事情发生。
眼见太子的“奇闻异事”漫天飞,京城里的百姓几乎人人都能说上一两句太子的八卦,在康熙的有意纵容之下,太子花费了几十年攒下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在直郡王忍不住朝堂上奏,明确表示请皇上“废太子”的时候,铺垫了这许多时日的“高潮”终于来了。
康熙听完直郡王的慷慨陈词,环视着一众大臣,慢慢说道:“朕承先祖之基业,夜不能寐,兢兢业业四十余年,励精图治,早早的就昭告天下立了太子,以期他能延续大清的伟业。只是在索额图等人的教唆下,太子不效法祖宗的德行,不听从朕的教诲,偏听小人之言,纠集党羽,大肆敛财,甚至还窥视朕的一举一动。”
“太子所行不法之事,不胜枚举,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念着父子亲情网开一面,可惜太子不懂适可而止,行事越发狂妄。十八阿哥病重,随行的阿哥们都忧心忡忡,唯有太子面露喜色。身为太子、身为兄长,毫无兄弟友爱之情,又不能体恤朕这个做阿玛的悲痛之意。”
“从前索额图暗中谋划篡权夺位,朕处死了他,太子怀恨在心,意欲为索额图报仇。朕昼夜戒备,实不敢入睡。”
“若太子即位,对内兄弟阋墙,对外荼害生灵,朕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毁在不忠不孝不义之徒手中。”
“钦天监,择吉日朕要昭告天地宗庙废黜太子。”
康熙一锤定音,说完强撑着坐在龙椅上,满目的悲戚,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在疾病和悲愤的双重打击下,身体摇摇欲坠。
直郡王难掩喜色,明珠还说自己不要太过激进,徐徐图之。皇阿玛老了,再不搏一下,难道还要看着太子风光不成!
胤禛盯着康熙紧握着龙椅颤抖的手一言不发,八阿哥盯着直郡王,目光幽深。朝臣没想到康熙这般决断,一时间有些茫然,这就废太子成功了?
太子被废,那自然要选择新太子上任,最有可能的是谁?
直郡王!
于是退了早朝,直郡王被一众大臣围着,听着他们的恭维有些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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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里
佟桂宁紧紧的抱着弘昭,仿佛在汲取力量,她看着太子被押着回来,毓庆宫外重兵把守,没有人能进出,康熙对他们不闻不问,只是偶尔还记得把弘昭抱过去瞧瞧。
曾经让她特别恐惧的太子,如今看着像是个小可怜一般,每日要冲着养心殿的方向跪满六个时辰,膝盖处都已经磨出了老茧。
他们的供给也差了好多,想吃点新鲜的蔬菜难于登天。
妾室们整日惶惶度日,还有不少人组团来佟桂宁这里哭,她通通把人打发走,下了禁足的口令。
康熙在前朝的一翻长篇大论,终于传遍了后宫,并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京城。
太子自嘲的笑着,他跪在地上,心想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弘皙弘晋着急上火,来和太子讨主意。
太子看着两个已经长成的孩子,说道:“你们俩也大了,阿玛现在不能成为你们的依靠,反而是负累。如今最重要的是隐忍,皇上没有禁足你们俩,上书房还是要去的,能在皇上面前露脸最好,不过千万记得,不要为阿玛求情,谨记!”
弘皙还想说什么,被太子阻止了,如今他身边一定全都是眼线,言多必失,他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对了,照顾好弘昭。”太子补充了一句。
弘晋撅着嘴出来:“大哥,凭什么咱们要照顾那个崽子。”
“行了,阿玛因为十八叔的事情吃了大亏,你还如此行事,小心被人告到皇玛法那里去。”弘皙说完,凑到弘晋耳边,“咱们不用做什么,太子妃才不会让我们轻易接近弘昭的。不过是口头上答应哄哄阿玛罢了。”
弘晋点点头,两人结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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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府上
宜婳正在问玉雪在九阿哥府上的见闻,她派了玉雪给九福晋送之前答应她做好的狐狸玩偶。
玉雪机灵,正适合出去交际打探消息:“回主子的话,九福晋说她一切都好,今日早上九爷还自己吃了早饭,病也大好了。九福晋还说等九爷能自如的走路,就亲自来道谢。”
宜婳闻言点点头,看来九爷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好转,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是第一步胜利。
“六六呢?一早上都没见她。”回京之后,六六狠狠的闹了一场脾气。
小姑娘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