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毫无意外,建州城的四面城墙变成了与崇州城如出一辙的模样。
说是破壁残垣也不为过,城楼已经看不出了先前的模样,燃烧后的积碳还冒着淡淡的黑烟,城墙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已经没有了收尸的机会。
巴树,吨莫此时也已经明悟过来了,先前的一切推断都是错误的。
大龙的火炮根本不是自己等人想象中的那种威力,更不是自己预料中的那种数量,威力之大令人心惊胆战,数量之多令人猝不及防。
第一日,并未意识到城外敌军是如何可怕的巴树等将领,将执戟手的七成兵力全都布置在在了城墙之上,准备防御大龙敌军的进攻。
也正是那一天,巴树将麾下执戟手将士带入了深渊之中。
当数百发炮弹接二连三的轰击在城墙之上的时候,巴树明白了自己做了一个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不该命令将士们登上城墙防守。
城墙之上的人员越多,越是密集,对于蒋磊麾下的炮手来说越是兴奋。
因为恰恰如此,火炮的威力才能发挥到极致。
一炮下去,少则几个,多则十几个敌军被炸飞的场景令他们心情激荡,这都是白白送到手的战功啊。
毕竟在普通将士的眼里,当兵吃粮就是为了战功,有了战功才能加官进爵。
城墙之上的金国执戟手将士就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敌人,故而炮手们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提不上有什么怜悯之心。
两军交战,自古如此。
我生则敌军亡,敌军生则我死,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悲天悯人那一套用在战场之上根本就不合适,反而会令人觉得有些可笑。
建州城墙之下,执戟手副将吨莫额头跟左眼用干净的绢布包扎着,上面隐隐还渗出一些殷红的血迹。
吨莫很不幸的被开花弹炸裂出来的钢珠给伤到了左眼的眼角,额头上也被波及到了一道长长的伤疤,纵然吨莫有幸不死,眼睛能否痊愈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就连军中的医师都摇头叹息,运气好的话吨莫的眼睛只会留下一点伤疤,运气不好的话或许吨莫的下半辈子将会左眼失明。
吨莫又是幸运的,相比其余死在钢珠下的执戟手将士,仅仅只是伤了一只眼睛,却保留了一条性命,无疑是极大的幸运。
吨莫脸色沉痛的望着依靠在城墙上包扎左手伤口的大将军巴树:“大将军,弟兄们伤亡在大龙敌军炮火下的兵力已经过半了,已经没有弟兄们再敢登上城墙了!”
巴树默默的叹息一声,望着巴树受伤的眼睛,目光有些沉痛:“大帅的回书已经收到了,可是崇州飞熊卫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十有八九是陷落在了大龙敌军的攻势之下了!”
“大龙的炮火如此凶猛,加上兵力众多,五天左右夺回崇州城池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咱们都太小瞧柳明志了!”
“他手中的底牌远远不止前些日子咱们进攻颍州之时见到的那样,本将军仔细思虑了一下,从咱们南下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在柳明志的谋算之中。”
“咱们之所以能夺取这么多城池,不是咱们兵多将广的缘故,而是柳明志从一开始就打着请君入瓮的目的,将咱们的兵力集结城中,从而实施火炮轰击。”
“包括合兵一处,柳明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的兵力集中在一起,好实施他的计划!”
吨莫低头思索了片刻,仅剩的右眼骤然睁大开来:“大将军的意思是柳明志从一开始就打着将咱们坑到城中防守,好用火炮轰击咱们的兵力?”
巴树垂头丧气的微微颔首:“显而易见的事情,你想想之前在城外咱们的伤亡,在想想咱们仅仅是这两日折损的兵力就能清楚的明白过来了!”
“火炮的威力虽大,可是在城外的时候地势宽广,骑兵奔袭起来,炮火威力再打,杀伤力也是极为有限,哪怕是步卒也分散的较为松散,火炮的威力发挥不出其四成的威力。”
“反观城墙之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此之多的兵力集结在城墙之上,会是什么下场,第一日的情景你也见到了,就不用本将细说了吧!”
“可以说,从始至终柳明志都在步步为谋,将咱们引到他的陷阱之内。”
“本来是咱们攻城占据优势,现在反而是他们兵多将广包围咱们。”
“你没发现吗?城外作战的时候打不过咱们随时可以撤退,现在城外十多万大军层层包围,咱们是退无可退,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
“要么开城投降,要么战死建州城中!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吨莫怔怔的望着巴树:“大将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巴树目光复杂的扫视着周围士气低糜的执戟手将士默默的叹息一声:“本将已经将自己的猜测与建州的情况传书个两位大帅了,希望他们能及时撤出城池吧,继续据城而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