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最后一抹亮光散去,柳府之中到处都已悬挂起了大红灯笼。
内院正厅之中更是早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除了柳明志他们这些喝酒的男人,一干女眷早已经吃饱喝足起身离去。
当第十坛酒见底之后,柳明志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不能喝了,不能再喝了,老爷子,老头子岳父,明礼你们也该散场了。
好酒莫贪杯,微醺胜买醉。
喝痛快了就行,伶仃大醉没有必要。”
柳明志说完,摇摇晃晃的转身朝着东跨院赶去,再喝就没有力气跟女皇单挑了。
柳明志一起身,闻人政他们也寒暄着放下了酒杯。
“小子,待会老朽在府门外等你。”
正要穿过厅门的柳明志身体一僵,无声的点点头,苦笑着朝着东跨院走去。
东跨院春雨苑厢房中,柳明志正神色可怜的对着女皇赔不是。
“婉言,真不是为夫不守约定,实在是老爷子相邀,为夫不好推辞,明天,明天再单挑好不好?”
女皇单手托着香腮斜躺在软枕之上,冰肌雪肤的凝脂肩膀半露在微红的烛火之下,高挺的峰峦在月白色的肚兜下随着呼吸更是起伏不定。
低眸望着蹲在床头,神色可怜兮兮的柳大少,女皇皓目哀怨的翻了个白眼,抬手随意的挥了挥。
“滚吧滚吧,你没时间,老娘正好还想早点安歇呢!”
柳明志如蒙大赦,起身在女皇额头轻吻了一下,拿起衣架上的大氅朝着门外走去。
“好婉言,你也早点休息,为夫先去赴约了。”
看着柳明志急不可耐出门的身影,女皇娇哼一声,捶了一下床沿翻身缩进了锦被之中。
早知道这样,自己何必沐浴更衣,又是香薰又是胭脂水粉的忙碌了大半天。
夜空阴沉,不见星月。
京城以南的官道之上,两道人影一人提着一个酒葫芦正在缓缓前行,正是使用轻功遁出城外柳明志,闻人政师徒两人。
柳明志手中的红灯笼随着迎面而来的冷风微微晃动,笼内烛火更是摇曳闪动,微动光芒映照着道路上脚印杂乱的积雪。
“老爷子,自五年前颍州一别,这么多年您一直都是了无音讯,不但云舒,就连小子跟筠瑶都以为您老人家已经——
好不容易风云渡一见,您老人家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一次神龙见首不见尾音讯全无。
后来我细细思虑了一下,知道你是故意躲着不见我们,小子也就没有大费周章派人去寻找你的行踪。
回京之后,小子跟舒儿私下还在谈论,不知道您今年是否会现身一见呢。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您老人家终于肯现身了。
这些年,您都去哪里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书一封报个平安,让我等好不担心啊!”
闻人政提壶默默的喝了一口酒水,轻声叹息了几下。
“人生际遇无常,有些事就连老朽都不知道该如何谈起啊。
别说你们,就连老朽都以为自己离开颍州之后就要命不久矣,安想世道无常,刚一出门便遇到了师兄李布衣。”
“师...师兄?”
“对,师兄他是代师父收徒,以老朽师兄自称,遇见他之后.....情况大致就是如此了。”
柳明志惊叹的点点头:“原来你竟然跟在李布衣这个老神棍身边清修,怪不得多年音讯全无。
好在苍天有眼,您老人家依旧建在啊。
您也是的,既然风云渡一役之后,您就在我们周围蛰伏,为何不现身呢?”
闻人政的神色渐渐的沉默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柳明志一眼。
“老朽虽然早有预感,可是见到你小子真的走了那一步之后,老朽依旧有些无从适应。
短短的十几年光景,大好的局面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gōΠb.ōγg
本来老朽是打算与你一见的,可是见到你举兵之后,老朽心思复杂怅然,也只好再次隐退下来暂时没有与你见面了。”
听到闻人政纠结的话语,柳明志神色唏嘘的叹息了一声。
“非但老爷子你没有想到,小子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走这一步。
如果不是李晔风云渡刺杀之举,或许小子一辈子都不会走这一步。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这件事终究是发生了的。”
“你是想说举兵此举的根源是因为李晔君逼臣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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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如此吧!”
“大抵?为何不是肯定?”
“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说!”
“呵呵.....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正视过你执棋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