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看着老头子脸上那感慨的神色,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就算是不说,我也打算如此行事。”
柳之安微微颔首,转头对着内室床榻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亲家母的后事你打算如何办理?是大操大办一场?还是按照寻常百姓家的规格操办?”
“此事我打算等莲儿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后,与她商议一番再行决定。
阿母她老人家乃是苗人,这里又是苗疆地界。
苗疆的风俗习惯与咱们的风俗习惯是不一样的。
我再是阿母她老人家的女婿,却也不能坏了人家的风俗规矩。
因此,等到莲儿的情绪好转了一些以后,我便让她带着我去寨子里的长老们那里走一趟。
询问询问寨子里那些苗疆中老人的看法。
如果能够按照咱们的习俗来操办后事,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行的话,那就还按照苗疆的规矩来操办。
老头子你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了,应该也清楚,有些地方的风俗习惯与观念是很难被外人所改变的。”
柳之安眯着双眸沉吟了一会,看着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
“也好,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行事吧。”
齐韵莲步轻移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眼眶发红的看着柳大少轻轻地摇了摇臻首。
“夫君,妾身姐妹实在是劝说不了莲儿妹妹,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柳明志看着齐韵那满是无奈之意的俏脸,转头看向了依旧伏在阿母的遗体上失声痛哭的青莲,抬手揉着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莲儿她身为阿母的女儿,阿母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了她岂能不伤心难过。
只要莲儿她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想哭就让她哭吧。
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就好了。”
“好吧,妾身知道了。”
齐韵福了一礼,刚要动身朝着内室走去,柳明志却又开口了。
“韵儿,等一下。”
“嗯?夫君你说。”
“待会你悄悄的告诉雅姐一声,让她去熬一些滋阴补气的薄粥给莲儿备着。
阿母她老人家才刚走,莲儿现在肯定吃不下饭。
不,应该说近几天之内,她都不一定能够吃的下饭。
不仅仅只是莲儿,估计依依,菲菲,乘风他们姐弟三人也是如此。
这几天伱们姐妹辛苦一下,轮流给她们母子几个熬点养气血的薄粥备着。
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身体饿垮了呀!”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待会就给诸位姐妹们交代一声。”
“好,你先过去照顾莲儿吧。”
柳明志看着齐韵走进内室后,抽出腰间的旱烟袋动身朝着竹屋外走去。
柳之安轻轻地眯起双眸,望着神色皆是沉痛的众人看了良久。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脸色幽幽的吁了口气。
与柳明志一样,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动身走出了竹屋。
柳之安看到正蹲坐在竹屋外石块上面静静地吞云吐雾的长子,装填着手里的烟丝,直直地走了过去。
柳之安提起了衣摆,直接坐到了柳大少旁边的土地上面。
柳明志转头看向了自己老头子,再次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凑了过去。
柳之安直接探着头凑了过去,点燃了烟丝用力的吸了一口。
“要不要换上老夫的烟丝?你那烟丝实在太辣嗓子了。”
“不用,我的烟瘾不大。”
“得了吧,你的烟瘾还不大吗?
你现在的烟瘾比老夫年轻时候可大的多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过罢了。
我说你现在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了,就不能买点好烟丝抽抽吗?
你就是拿最上乘的烟丝当饭吃,又能花的了几个钱?”
“我没那么多的讲究,遇到什么烟丝就买什么烟丝,买到什么样的烟丝,就抽什么样的烟丝。
左右不过是提神静心所用的东西罢了,好坏并没有什么区别。
跟多少钱也没有关系。
讲究的不过是个随遇而安,得过且过而已。”
柳之安吐了一口轻烟,仰头看向了天际已经有些西斜的太阳。
“人生啊,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笑也是一辈子,苦也是一辈子。
富足也是一辈子,清贫也是一辈子。
潇洒也是一辈子,愁闷也是一辈子。
清醒也是一辈子,糊涂也是一辈子。
既然怎么样都是一辈子,为何不选择前者呢?
人生,就像咱们头顶的太阳一样。
夏天烈日炎炎的时候,让人怎么也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