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的这话,可真真是朝着江贵妃的心口捅刀子。
本来她信心满满地向成帝提出要为安王和汝南王府的郡主赐婚,结果刚开了一个口,就被成帝阴着脸打断了。
非但没能如愿以偿,还挨了成帝好一顿训斥。
一向受宠的江贵妃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时就懵了。
而一向疼爱她的成帝非但没有安慰她,甚至还命人把江贵妃直接送回了宫。
这事在后宫传开,一向倨傲自恃圣宠的贵妃娘娘沦为了满宫的笑柄。
想要给儿子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家做岳丈靠山,反而被陛下申斥赶回宫中。
加上之后太子选妃,连纳了两个侧妃都是前朝势力丝毫不逊色于汝南王府的沈家和于家教养出来的娘子,而且还是两府嫡女。
虽然之后成帝也去过几次贵妃宫中,但是后妃们算是看出来了,陛下只要一日倚重太子,那江贵妃就是独宠六宫都没有用,儿子照样登不上皇位。
所以被压了多年的皇后一朝翻身,借着太子纳妃一事,反将了贵妃一军。
江贵妃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有劳皇后娘娘动问了,陛下已经允诺了会给哲儿指一门更好的亲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笑吟吟地看着贵妃,身心舒畅,还不忘阴阳两句:“那本宫就祝妹妹能尽早觅上合心意的儿媳,早日抱上孙子才好。”
沈轻罗坐在一边吭哧吭哧鼓捣手里的茶具,只觉得自己真是非常的无辜。
皇后心情很好地收回眼神,然后就看到了身边正点好茶的沈轻罗,于是笑眯眯地顺嘴问:“沈司言你说是吧?”
沈轻罗点茶的手一僵,看着一边脸色漆黑的贵妃,勉强挤出个笑容:“安王殿下的婚事自然有陛下圣裁,微臣岂敢妄自猜测。”
为防止皇后再说出什么话,让贵妃盯上自己,沈轻罗飞快地将手上的茶点完,然后奉给皇后:“娘娘,茶好了,您尝尝看微臣的手艺可有退步。”
又将另一杯奉给贵妃:“贵妃娘娘请。”
皇后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一问不太好,给沈轻罗惹了点小麻烦,这会回过神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也不再刺激贵妃,接过茶碗饮了一口。
不少同样和皇后贵妃一起坐在猎场高台之上喝茶聊天的贵妇们也都纷纷和皇后攀谈起来,完全把贵妃晾在了一边。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眼前一时的荣宠再风光,儿子当不了皇帝,以后这些荣宠风光都是催命符。
江贵妃哪里受过这种冷落,冷着脸坐在一边,将沈轻罗精心点好的茶一饮而尽。
傅珩轩憋着一口气,一心想要猎一个大的猎物,不仅能把宁凭阑比下去,还能讨得沈轻罗的欢心。
外围的林子找不到什么大猎物,要捕获大的就要进林子的深处,傅珩轩以前从没有进过深处。
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傅珩轩还是有点犹豫的。
但是一想到那日沈轻罗冰冷的眼神和宁凭阑方才炫耀的样子,傅珩轩牙一咬,直接一马鞭抽到了马屁股上,就朝着森林深处策马狂奔。
跟着傅珩轩的侍从们看到王爷跑进了树林深处,直接傻眼了,纷纷策马跟上去,试图拦住他。
一边听到动静的世家郎君们都探头探脑,寻思是谁这么莽撞第一天就进了树林。
宁凭阑也看到了浩浩荡荡奔进树林的一群人,凭他的眼力自然是很快就认出来了那是楚王的人马。
他皱了皱眉,心里估摸着楚王别是被自己刺激了,想去树林搞个大猎物。
宁凭阑收回眼光,反正那花拳绣腿的小王爷有那么多人跟着,应该不会有事。
他才懒得管情敌呢,给轻罗打个可爱的小玩意才是正事。
沈轻罗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这事,老陪着她逛集市的宁凭阑自然是发现了,每次见到卖幼犬或者狸奴的商贩,总是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想到这里,宁凭阑忍不住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地想,那楚王也不知道投其所好,非要进那林子深处猎什么大猎物,轻罗又不喜欢,到头来也不过是白忙一场。
男人对待情敌的心眼,可见一斑。
狩猎会持续到未时,午膳就是随身带些干粮,也不会回营地特意用膳了。
皇后身边的女眷们自然是聚在一起在高台上用膳,一边看着猎场秀丽的山水风景,权当是一场茶会。
沈轻罗坐在一边为众人抚了一曲,琴声悠扬,技法娴熟。
皇后颇有些惊讶:“轻罗真是总能给本宫惊喜,琴艺竟如此出众。”
沈轻罗心道,算上前世足足练了二十年,能不精湛吗。
面上却不显:“娘娘谬赞了,臣雕虫小技,若是论琴艺,沈侧妃远胜于我,在家中时丞相也时常夸奖姐姐而非微臣。”
皇后轻哼一声:“本宫就觉得轻罗的琴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