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成帝对于沈轻罗和宁凭阑查出来的结果是很满意的。
拿到了一应的物证和口供以后,成帝不仅没有追究陆司言的失察之罪,还奖赏了彻查了这件事情的沈轻罗和宁凭阑二人。
沈轻罗对这点赏赐并没有放在眼里,她主要是肃清了内廷司自己心头的一个隐患。
这点显然比起成帝的这些赏赐更加重要。
至于傅珩宸从中的获益沈轻罗已经懒得计较了,毕竟自己也没少被这位太子殿下当枪使,她现在还没有精力计较。
成帝对于这件事情十分满意最大的原因就是终于能对江家动手了。
但是还不能太着急了,江婉莹毕竟只是一个宫妃,她一犯错马上就对江家动手还是有点太心急了。
这时候沈轻罗补上了一份证据:“宁公事查到了江美人的生母江尚书的嫡妻韩氏,毒药就是韩氏送进宫来的。”
现成的证据到手了。
江家的事情被移交给了傅珩宸主理,殿前司协助,沈轻罗则被成帝打发回去整顿自己的内廷司了。
沈轻罗求之不得,对着即将和太子合作这件事情满是怨念的宁凭阑也顾不上了。
孟司记也已经被带到了内狱关了起来,陆司言去看过她一次,她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要见沈轻罗。
沈轻罗也想见她,毕竟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呢。
内狱是关押宫中犯错的宫妃和宫官的地方,常年阴气森森。
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走进内狱的时候沈轻罗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领路的内侍看沈轻罗这样,讨好地说:“内司大人仔细凉着了,里头是有些阴寒的。”
沈轻罗看了眼内狱有些不解:“已经都五月的天了,为何还是这么冷?”
内侍解释:“内司大人没来过这内狱有所不知,内狱里头有水牢,加上常年不见光,外头的温度进不来,里头的水又是凉的,自然里头就是阴森寒凉的。”
居然还有水牢,这件事情沈轻罗倒是确实不知道。
内侍领着沈轻罗到了其中一间囚室,里头的女子一身单衣,缩在角落里,十分的沉默。
内侍不耐烦地敲了敲囚室的门:“喂,里头的,内司大人来了,还不过来见过大人!”
女子的身体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在沈轻罗和内侍的注视下缓缓转过了身子,盯着沈轻罗。
看到她丝毫不动的样子,内侍有些恼怒,上前正打算训斥,被沈轻罗拦下了。
她手心里有一枚银锭,抬手之间已经落进了内侍的衣袖中:“行了,你先出去等着吧,我有话同司记大人说。”
内侍手里攥着银锭,自然是乐颠颠地答应了。
他将牢门为沈轻罗打开了:“大人尽管说话就是,小的在外头守着,大人好了吩咐一声就行。”
沈轻罗点了点头:“有劳了。”
对于这样出手大方又十分温和有礼的大人物,常年看守内狱的内侍也是客客气气的。
沈轻罗进到了囚室里,也不嫌脏,就在孟司记的身边不远处席地而坐。
孟司记死死地盯着沈轻罗,似乎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沈轻罗却只是挂着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对我应当是有不满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和江家的那位联手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为了什么呢?”
孟司记眼神十分冰冷,闻言也只是冷笑:“高贵的内司大人原来还知道我心中不平?为什么这么做?哈哈哈哈哈哈……你也问得出口?”
沈轻罗看着有些癫狂的她,也没有说什么,似乎只是来闲聊的,听她一人发泄。
孟司记确实对沈轻罗恨之入骨,她几乎是字字都带着不甘的怨恨:
“你是相府的娘子,你得了陛下和于内司的青眼平步青云,这些我都认了,我比不过你,家世没有你好,但是凭什么?凭什么陆桂枝那个蠢货!凭什么她也能爬到我的头上!”
陆桂枝就是陆司言,沈轻罗没有想到最后刺激到孟司记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陆司言。
孟司记死死地盯着沈轻罗:“就因为那个一无是处的蠢货讨得了你的欢心?”
沈轻罗看着她:“你是司记,她是司言,她怎么会爬到你的头上?”
孟司记嗤笑:“别装了沈轻罗,谁不知道你属意她做下一任的尚宫?她有什么资格做尚宫?那明明应该是属于我的位置!”
沈轻罗愣了愣:“尚宫的位置并不是我说了算的,要有陛下的首肯,若是你能力在她之上,尚宫的位置自然是你的。”
沈轻罗确实希望陆司言成为尚宫,但是她毕竟只是内司,尚宫是正三品的宫官了,是必须经过成帝的任命的。
何况眼下沈轻罗并没有和任何的人表示过自己的心思,甚至很多人都觉得李尚宫还能再干上三五年,为什么她突然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