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凭阑当然明白沈轻罗心中的想法,但是让沈轻罗去那样的地方他是万万没有办法接受的。
沈轻罗当然也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毕竟染上了疫病是有可能会死的。
重症疫病死去的灾民还不算小概率。
沈轻罗也知道情况的危急,疫病的严重。
但是越是这样的时候,百姓越是恐慌,沈轻罗就越是不能躲在后头。
都让手下的禁军御医在前头顶着,眼睁睁看着百姓遭受苦难,她自己躲在后头。
不仅仅是心中过意不去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很容易落人话柄。
沈轻罗自请赈灾最根本的目的,说得直白点本身就是为了攒政绩。
她很清楚,自己身为内官,比起前朝正经走仕途的,还是差了太多。
女子的出身,也局限了沈轻罗很多。
她想要往前走,这次的赈灾是最关键的一步。
冒一点险也是应当的。
宁凭阑对上沈轻罗的视线,看到里头坚定的光,忍不住长叹一声。
沈轻罗决定的事情,自己很少能够改变。
他不希望沈轻罗涉险,但是看到沈轻罗坚定的眼神,他也明白了沈轻罗在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宁凭阑盯着她,很是无奈:“真的非去不可吗?”
是让步的姿态。
沈轻罗温和了神情,点了点头:“宁郎,你是知道的,这次的赈灾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也一定要做到最好。”
“无论是为了安抚百姓还是为了我自己,隔离的营地我都是要去一次的。”
宁凭阑知道是劝不住她了,还是有些不甘心:“疫病危险,若是你也染上了,这次的赈灾照样会受到影响。”
沈轻罗当然想过这个问题。
她将桌案上的一沓纸交给了宁凭阑。
宁凭阑有些不解,接过来:“这是?”
沈轻罗示意他看:“这是我拟的一些事项,都是之后要做的,若是我真的感染了疫病,豫州的事情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宁凭阑脸色有些难看,将手中的纸放在了桌案上,十分的抗拒。
他没有想到沈轻罗根本就是做好了感染的准备,打定了主意要去隔离营地的。
“我做不好,若是你感染了疫病,我也不可能有心思代替你做这些的。”
沈轻罗拉过他的手,将一沓的计划再次交到他的手中,语气温和:“不要说这些赌气的话,我知道你是有这个本事的。”
宁凭阑攥着手中的纸,死死地盯着沈轻罗:“就非去不可吗?”
沈轻罗轻叹一声:“非去不可。”
宁凭阑良久无言,最后狠狠一咬牙:“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出来。”
不怪宁凭阑这样的态度,毕竟进去治病看诊的御医都感染了三个了,豫州征召的大夫们也都有感染的现象。
甚至是把守营地的禁军也有得了疫病的。
谁都不能保证沈轻罗一定不会出事。
虽然宁凭阑十分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没有强行阻拦沈轻罗的决定。
他理解沈轻罗的想法,也愿意尊重她的决定。
魏庆元知道沈轻罗要亲自去隔离营看百姓的情况的时候,也是一万个反对。
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他虽然心系百姓,但是也没有去那样的地方。
不是因为他不看重百姓,但是他这种时候若是感染了疫病,就没有办法主理豫州的事情了。
在他看来,沈轻罗也是一样的情况。
身为这次赈灾的钦差,沈轻罗是何等的金贵。
就说沈轻罗这些日子办的事情,都是实打实地为赈灾贡献良多。
何至于一定要亲自去那疫病的隔离营地。
实在是危险又没有什么必要。
沈轻罗苦笑不得地看着苦口婆心劝说自己打消念头的魏庆元,还有站在一旁看起来就十分赞同的宁凭阑。
“刺史大人,你说的我都知道。”
见魏庆元似乎还有很多想说的,沈轻罗实在是听不进去了,不得不出声打断:“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是我必须为了豫州的百姓负责。”
魏庆元有些怔愣,没有明白沈轻罗的意思。
怎么不进去就不是对百姓负责了,沈内司不仅找朝廷要来了粮食草药,还让当地的世家捐了两次东西。
这不都是在为百姓努力吗?
沈轻罗看出了他的想法,只能是耐心地给人解释:“魏刺史,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魏庆元想也没有想直接回答:“自然是这次的疫病了。”
沈轻罗颔首:“不错,正是这次的疫病,才是赈灾眼下的关键和难点。”
“眼下疫病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