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回京的行程着急,也因为不想劳师动众,沈轻罗在要启程的前三天,才和魏庆元说。
自然是来不及准备什么高规格的饯别宴了,相处共事这么些时日,魏庆元也知道沈轻罗不是看重这些排场的人。
他索性就在海家名下的酒楼订了一桌酒宴,带着几个主要的官员,和宁凭阑沈轻罗吃了一顿酒席,便算是饯行了。
收到消息的海图南自然是来凑了个热闹的。
海图南可是六姓九贵中的“清聊海氏”的家主,沈轻罗当然不会拒绝。
豫州的这帮官员也不会对海家的家主有什么异议。
天下无人不知世家六姓是何等的显赫。
甚至更早些的时候,他们之间都只互相通婚,连皇族都不看在眼里。
曾经就有前朝一位皇子看上了六姓出身的世家女,皇帝亲自上世家说亲,结果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那世家转头就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另一个六姓家的郎君。
那郎君在朝不过是六品小官,当时的皇帝为了这件事情郁闷了很久。
这是被记载在史书上的,独属于世家的傲慢。
不过海图南和沈轻罗都不是自持世家身份的人,彼此出身相近,加上沈轻罗算上前世实际上也快三十之龄,倒是也能聊上几句。
一旁的宁凭阑听着沈轻罗同海图南说话,也没有把不满摆在脸上,就是在桌案之下偷偷地捏沈轻罗的手。
沈轻罗哪里不明白的他的小心眼,好笑的看了看他一眼。
宁凭阑面上一本正经,下头的手更加不安分。
直接和沈轻罗十指相扣,像是在无声地示威一般。
因为有宁凭阑的“捣乱”,沈轻罗也没有再和海图南说些什么。
不过一顿饭以后,海图南当着沈轻罗的面,将一张银票交到了魏庆元的手中。
他话是对魏庆元说的,眼神却看着沈轻罗:“这是我海家为了重建平县和安顿灾民尽的一点心意,还请刺史大人莫要推辞了。”
沈轻罗当初就知道海图南是个聪明人,如今一看自己确实没有走眼。
自己甚至都没有开口,海图南却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看着有几分不知所措的魏庆元,沈轻罗都没有看就知道那一定不是小数目。
想来就算是对于世家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果不其然,魏庆元有点颤颤巍巍地捧着银票:“大,大人,海,海家主捐的这是,十,十万两。”
十万两,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要知道,沈轻罗在沈家的时候,一个月的月钱不过才十五两,成为了内司一年的俸禄加上各种粮米布料,也不过才一百两。
十万两,可以供一千户百姓十年的用度。
对于钟鸣鼎食的世家来说,也觉得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魏庆元的职级比沈轻罗低一些,但是毕竟是一方刺史,朝廷的俸禄加上各种补贴,换算成银钱核算下来也不过是一百五十两。
沈轻罗深深地看了一眼海图南,然后露出一抹笑。
“既然是海家主的一片心意,刺史大人收下便是。”
“不过这么大一份心意,刺史大人悄无声息收了也不好,今日回去让府上的人写上一篇赞颂的文章,让人抄了贴在市口,供人颂扬。”
海图南捐这些银钱,沈轻罗不是傻子,想也知道这是他的投诚之意。
“本司也会将海家主的心意,呈禀陛下同太子殿下,陛下定然会感念海家主为国为民的一片赤诚之心。”
听了沈轻罗的话,海图南深深一躬身。
二人没有多言,却也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魏庆元没明白两人的哑谜,但是他知道手中沉甸甸的十万两银票。
沈轻罗看着颇有几分坐立难安的刺史大人,没忍住笑了笑:“刺史大人,这海家主的心意贵重,刺史大人还是早些回府安置好吧。”
得了沈轻罗的安排,魏庆元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起身告辞了。
海图南和沈轻罗慢悠悠地告别:“大人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
沈轻罗点点头:“确实如此。”
海图南拱了拱手:“那就,祝内司大人归程一路平安。”
沈轻罗颔首,带着宁凭阑也上了马车,回刺史府。
沈轻罗来的时候阵仗浩大,主要是为了显示天恩浩荡,走的时候,是主要是看钦差自己的排场。
按照沈轻罗的性子,自然是越低调越好的。
但是毕竟是要一下子带着这么许多人,别说是消息灵通的世家,就连许多寻常的百姓,也都知道了她要离开的事情,自发地来为沈轻罗送行。
沈轻罗不是没有被百姓簇拥夹道的经历,曾经身为王妃的时候,陪同皇后施粥赈灾的时候。
但是从没有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