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浩的声音落下,偷肉贼一下子抬起头来,眨着眼睛看向吴浩。
也许是偷肉贼的眼中太过干净,也许是那种悲愤与阿骨死的悲愤一样浓烈,令吴浩不由地柔下了声音。
“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为什么跟着我们?偷我们的肉?”
偷肉贼身上的皮毛,应该就是他偷的族人装肉的袋子拆分后穿在身上的。
皮毛已经破损,可能是偷肉贼不会拆开,所以弄坏了,也可能是他在模仿着族人穿着的方式,将自己也围了起来。
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却可以感觉到他的模仿能力很强。
“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你叫什么名字?”吴浩渐渐地也有些失去耐心,说出的话烦躁不已。这令偷肉贼有些无措,最后开了口。
“跟着咱们!”偷肉贼的声音嘶哑得比当时的花奴还要严重,像是几年没有说过话一样,声音发出来的很不对,甚至让吴浩都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吴浩对着偷肉贼慢慢地说道:“你慢点说,你说的是什么?”
偷肉贼也学着吴浩的样子,歪着头慢慢地说道:“跟,着,咱们!”
这回吴浩听清了他说的是什么。带着一种不同地域的口音,也有着伸不直舌头般的卷曲。
发音不是很清晰,像是舌头被烫了一样,乌拉乌拉的。
吴浩真的想说一句:亲,请把你的鞋垫子熨直了再说话。
当然,作为族长,吴浩是不会这么无聊的说出来。只不过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这是在考验自己的听力么?
当时真正的反应是吴浩愣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名字?”偷肉贼似乎很疑惑,不知道名字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没有名字?
便又张嘴重复了一遍:“跟着咱们!”
这回说得顺畅起来了,可是意思表达得还是不全。
吴浩有些头疼,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不会说话,说的这一句话应该是在他们身后偷听来的,好像是自己和大狗、阿毛他们讨论的时候说过“有人跟着咱们。”这句话。
一时间,吴浩的眼神复杂,从没有想过语言这个问题真的好难,部落的人当时不会文字、数数。用石头来表达就已经很是头疼了,现在又来了个不会说话的,唉,自己难不成要从幼儿园小班开始教他?
吴浩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喊着应过来给他处理伤口,随后把他交给了应,让应教他慢慢说话。
今天是不能再走了,只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里已经成了血腥的坟场,不太适合大家休息。于是吴浩带着大家又重新退回了树林里面,围着几棵树支起了帐篷,把受伤的族人安置在兽皮帐篷里。
最后又带着一些人把昨晚杀掉的狼全部清理出来。
狼虽然很多,大家却没有丰收的喜悦,反而沉重的悲伤落在头顶,将整个世界变得昏暗起来。
兽皮很不完整,昨晚大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选择伤害最小的方式来宰杀狼,只能一直不停地战斗,不停地宰杀,不过即使这样兽皮也没有扔,依然处理了。狼肉也切成了长条,挂在树上进行晾晒。
所有的狼集中在一起,将罗藤找到的小潭水变得猩红一片。
吴浩上到了一棵树上,一边拿着箭做警戒,一边看着远处发呆。
可能他的眼睛在盯着地上的草,也可能思绪已经飞升到天空之外,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适应的很好了,至少在这三四年里面,他一直在杀猎物,带着大家寻找食物,可是没有想到,面对族人的死亡还是有种无力感。
这与老族长的死是不一样,病死老死的是人生的一个进程,可是阿骨却正值壮年,还死得那样惨烈。
就是战争的残酷。
现代也看过很多视频、电影。甚至新闻里面也曾播放过其他国家的战争。看过死于爆炸,或是残酷的细菌战的电影,可是这一切都不是现实,当你真正面对的时候,你才会知道是怎样的残忍?
这一刻,吴浩还没有意识到,是他的存在才使得火族不再有饿死之人,不再将受伤的人扔到大洞里面自生自灭。
也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阿山部落和木族的命运。使得他们能继续生存下去,不再受着死亡的威胁。
所以他才会第一次面对族人战死。
“族长,族长,你快看,他,他是,他是……”
应的惊呼声打断了吴浩的思绪,吴浩收起悲伤,顺着树滑了下来。
悲伤只需要一刻,生命还要延续,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只能直面生死。
“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对?”吴浩走到了应的面前,顺利应的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偷肉贼。
偷肉贼正神色紧张地把右手握成了拳头,想要藏到背后去,吴浩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可是偷肉贼却使出来巨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