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雁姐妹,商榷许久,直至一起用完午饭,依旧没有一条可行之计。
不过,离宫回府路上,穆蓉突发奇想,思得一条妙计。既能杜绝宁云溪的痴心妄想,又能不费吹灰之力,进账一大笔银子。
回府之后,她立刻付诸行动,雇用工者,于宁府正门一侧,修建一间更衣室。
继而,她只当饭后散步,徐徐走向湘竹苑。
穆蓉还未行至,随身侍女快马加鞭,先一步赶到湘竹苑,禀知宁云溪:“大娘子下令通传,半个时辰之内,将至湘竹苑,请三姑娘谨肃迎候。”
宁云溪小憩初醒,正在穿衣,闻言,愕然失色。
“半个时辰?这么快?”
侍女禀罢,告退离去。
秋璧恭立一侧,整理主子衣襟,忿忿不平抱怨。
“前者,姑娘买回宁府宅院,大娘子他们张口污蔑,说你不愿奉交宅院、不想登记公爷姓名。姑娘为了哄大娘子消气,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大娘子每每玉临湘竹苑,你都亲自恭迎,还要沐浴更衣,礼敬虔诚。”
“大娘子分明说过,每次过来,至少提前一个时辰通禀,上次便就食言,这次更是变本加厉。”
“热水沐浴,更衣迎候,半个时辰不到,如何忙得过来?”
“大娘子欺人太甚!”
宁云溪暂停穿衣,牵起秋璧双手,扶她入座。
“你莫气恼。”
“想是,母亲有什么急事。”
秋璧同样搀扶姑娘,与她一起落座。
“她能有什么急事?”
“难不成,早时冷遇姑娘,这会儿知道错了,特意过来道歉?”
宁云溪深表赞同。
“言之有理。”
秋璧心绪,愈加愤懑。
“奴婢这是反话,姑娘怎能当真?”
“她怎么可能知错?”
“倘若知错,首先就该免去什么沐浴更衣。”
宁云溪达观以对,耐心安抚秋璧。
“好了好了,不生气嘛。”
“母亲掌家事忙,偶尔有些粗心,忘却通传这事,我可以理解。”
秋璧气得跺脚,忽视礼数尊卑,大肆呵斥谴责。
“这是粗心么?显然就是成心!”
“臣民进宫,才需礼敬至此;寻常家族子女,提前守在院中,迎候母亲,便算是大礼厚待。哪家如她这般,女儿恭迎母亲,竟要提前沐浴更衣?”
宁云溪无奈笑笑。
“母亲这不是知错了吗?我相信,她会改好。”
“时间紧迫,你少些怨言吧。”
她抬高声调,吩咐屋外下人。
“热水太费工夫,准备冷水沐浴。”
秋璧一听,担忧而怒。
“乍暖还寒,姑娘怎能冷水沐浴?”
宁云溪好声好气,赔笑哄话。
“来不及了,只能如此。”
“忍忍就过,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娇气。”
秋璧忧心如焚,声嘶力竭一喊。
“姑娘!”
听她呼吸渐重,宁云溪轻抚她的心口,温柔顺气。
“哎呀,真是小事一桩,你稍安勿躁……”
侍人打上井水,速即备好冷水盆浴。
宁云溪屏退左右,只留秋璧,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沐浴。
原说半个时辰之内,结果,两盏茶的工夫,房门就被敲响。
此时,宁云溪勉强沐浴结束,还在擦拭身子,听见敲门声,着实一惊。
“糟糕,没等迎候,母亲便到,我去迎接她。”
秋璧慌忙展臂阻拦,恳切提议。
“姑娘一身湿漉,裹着浴巾,如何见人?还是奴婢去开门吧。”
宁云溪心慌意乱,片刻未思,直接拒绝。
“母亲早有嘱咐,必须是我亲自恭迎,不能交由他人。我已经没赶上迎候院中,若再让你开门,她定要生气。”
秋璧借口托词,阻止姑娘。
“或是别人,姑娘稍等,奴婢先去一瞧。”
宁云溪灼灼焦急。
“哎呀,母亲不可久候,你莫再阻拦。”
宁云溪疾步小跑,打开房门;秋璧放心不下,紧随其后。
没等行礼,只见宁奉哲卓立她们眼前。
宁云溪、秋璧齐声一阵惊呼。
“啊!”
宁云溪环抱自己,遮挡私隐之处。
秋璧不顾己身,脱去外衣,急速披在姑娘身上。
心绪萤火,霎时烈焰熊熊,宁奉哲侧身闭眼,以作避嫌。
“溪儿勿惊,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宁云溪轻轻推了一下秋璧,示意入内穿衣,切莫为她,自损身节。
“大哥哥,来此何事?”
宁奉哲闭着眼睛,神色略显窘迫。
“补眠醒来,方知你派人,送来一件衣袍。我已穿上,想叫你瞧瞧,合不合身,若有不满意的地方,也好及时一改。”
宁云溪言简意赅回应。
“我要迎候母亲,暂时可能,不得空闲改衣。”
宁奉哲不多逗留。
“那你先忙,我告辞。”
宁云溪微微颔首。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