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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后知后觉,终于也明白过来,脸不由“刷”地惨白。

三人都久久不吭声,陈将军冷笑,手中握着马鞭道:“都不说是吧?好,我来说,这桶里的菜为什么没有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军中的盐呢?都哪去了?”

他声音裹挟怒意,震得三人耳膜发疼,说完抬手就给他们一人一鞭。

三人被抽得脸上瞬间见了血,却仍跪着,不敢挪动分毫,身体也不由自主发抖。

见他们仍不答话,陈将军冷笑,道:“既然不说,都拖下去砍了。”

孙恩河一听,顿时手脚发软,一时跪都跪不住,最先求饶:“饶命啊将军,我说,我都说,是白千夫长给了我一些银钱,让我每次把搬运军需粮草的活都交给他办,至于他是不是从中克扣了些,我实在不知啊。”

白千夫长一听,立刻转头怒瞪他:“血口喷人!我何时给过你银钱?”

这时伙夫也战战兢兢道:“将军,小人也招,是千夫长给我一些银钱,让我不要声张缺盐的事,小人想只是入冬这个把月少些盐,应该没什么大碍,就、就鬼迷心窍,同意了,我实在不知他克扣了盐啊。”

两人都把克扣的事推给白千夫长,白千夫长怒极攻心,当场大骂:“胡说八道,你们两个贼子,我何时给过你们钱?你们一个管军需,一个管伙房,盐没了,分明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却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合起伙来诬陷我一个与这些不相干的人!”

“将军,我们没撒谎,就是白千夫长指使的啊。”另两人立刻哭嚎着喊冤。

眼看三人狗咬狗起来,陈将军冷笑一声,道:“都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话刚落,左右立刻上前,将还在喊冤的三人强行拖到不远处空地,直接按在被冻得冷硬的地面,举起军棍便打。

“啪!啪!啪!”

一声声军棍打在肉上的声音,听得在场士兵都忍不住觉得皮肉疼,但一想这三人做的事,又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营中饭菜总是没滋没味,原来是有人克扣了盐。既然盐都能克扣,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克扣别的?

李禅秀平静看着这一幕。他昨天也是意识到这点,才觉事情严重。

此外,仅凭白千夫长,恐怕还没胆子做下这些。他和军需官以及那名伙夫,很可能只是底下办事的人,甚至军需官和伙夫可能压根不知最上面的人是谁。

所以打到现在,军需官和伙夫都只哭喊叫冤,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白千夫长到底打过仗,竟一直硬挺着,直到被打得皮开肉绽,军棍都沾了血,仍只喊冤,什么都没说,最后昏迷过去。

这时,蒋校尉忽然走来,身后还跟着他弟弟,蒋百夫长。

蒋百夫长一眼看见李禅秀也在人群中,不由愣住,继而惊喜。

忽然,视线被一道人影挡住,他顿时不快:“哪个不长眼的——”

话没说完,声音就止住。

裴二冷冷站在他面前,右手握着黑铁弯刀,面无表情,声音冷寒:“要再较量较量?”

蒋百夫长一僵,看见他,便想起上次较量时被废的那颗,一时怒极也恨极,咬紧牙关,攥紧了拳。

蒋校尉忽然喊他一声,他才不甘地松开拳,恨恨离开。

裴二冷眼看他走远,忽然也走过去,站到陈将军……身后的李禅秀身旁,并攥住李禅秀袖中的指尖,目光冷冷盯着不远处,仿佛无声宣示着什么。

李禅秀手指忽然被握住,明显一僵,继而愣住,抬头不解看他。

裴二面不改色:“蒋铳来了。”

李禅秀看一眼和蒋校尉一起过来的蒋百夫长,随即又看向裴二,秀丽的眼眸仍有一丝困惑。

“不能被看出。”裴二神色镇定,只是握着的手又紧一分。

李禅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回神后,不由感谢看他一眼。

是了,他们是假成亲,在外人面前要装一装,尤其是蒋百夫长面前。

他竟忘了这点,还要裴二提醒。难道是以为成了亲,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李禅秀手指不由微蜷,也握住裴二的手,并往对方身旁站一些。

带着浅淡药香的气息忽然靠近,裴二身形一僵,呼吸都滞了滞。

对面,蒋百夫长看得咬牙,走在前面的蒋校尉却一无所知。

蒋校尉在陈将军面前站定,看一眼被打得血淋淋、昏迷过去的三人,沉声开口:“陈将军,我来之前已经听说了,这个白士忠竟敢伙同他人克扣军中的盐,真是罪该万死,我看也不用留他性命了,直接打死了事。”

陈将军已不像最初愤怒,抬头看他一眼,道:“不急,这三人必然还有同伙,要慢慢审问。”

说完又命胡郎中:“你去看看他们,别让人死了。”

胡郎中“哎”一声,忙拎着药箱过去。

蒋校尉眯起眼睛,看着胡郎中走向那已经昏迷的三人,片刻后收回视线,又看向李禅秀,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道:“我听说,这次是这位沈姑娘发现缺盐的事?”

陈将军也回头看向李禅秀和裴二,目露赞许:“不错,此次的确是她与她夫君裴二发现端倪,本将军正要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