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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墙边新砌好的火炕,裴二直起腰欣赏,心中满是成就感。

新砌的火炕有之前的床两个大,他特意砌得大一些,听说烧热后能暖一天,两个人在上打滚都不怕掉下……

不知想到什么,他耳根忽然微红,一个人干咳一声。

炕砌好了,第一件事自然是让李禅秀来看看。想到这,他忙转身出去,脚步都比平常轻快。

刚到院中,看见之前被搬出来的破木床,忽然又僵住,想起另一件事——

现在卧房有炕,家里又还有一张破木床,那他以后岂不得和沈姑娘分床睡,没理由再一起睡了?

裴二脸色微变,看着木床,又看向正在院中绕着木床踱步的金雕,目光沉凝。

卧房已经没位置了,而这张破木床,大概率会被放进偏屋。

几乎可以想见,以后他会和这只蠢雕一样,住在偏屋,和雕作伴……

忽然,他一把抓住踱步路过的金雕。金雕受惊,立刻扑腾鸣叫起来。

李禅秀在厨房,忽然听到外面金雕“惨烈”鸣叫,接着又听到什么“咔嚓”断裂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顿时连勺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赶紧出去看情况。

刚到门口,看见院中情况,他顿时愣住。

裴二不知为何,狼狈摔倒在地,金雕正踩着他头顶,扑腾跳飞到别处。而裴二身后,或者说身下,是床梁已经断裂的木板床。

李禅秀握着勺子怔愣,回神后忙上前扶起裴二,问:“怎么回事?”

裴二捂着腰,眉心紧皱,好像摔得不轻,说:“我也不知为何,刚才走到这,金雕忽然飞起来啄我,我没注意摔倒……”

说到这,他抿了抿唇,黑眸微闪,语气轻了些道:“不小心把床压坏了。”

“……啊,怎么如此?”李禅秀惊讶,语气也微微困惑。

之前两个人睡都没坏的床,怎么被一个人就压坏了?而且金雕跟他们都熟悉了,为什么忽然啄裴二?

想到这,他疑惑看向金雕。

金雕正歪头理被弄乱的羽毛,可能是察觉他看过来,立刻抬起头,睁着一双无辜圆眼。

裴二目光微闪,抿了抿唇,又道:“可能是这床太旧,也到了快坏的时候了。”

说完,又皱眉“嘶”一声。

李禅秀立刻被拉回注意,忙问:“摔得怎么样?严不严重?没被啄伤吧?”

裴二不明显地松一口气,很快摇头。

李禅秀却不放心,拉着他回房间仔细检查,又要给他“摔伤”的位置涂药酒。

也是巧,伤的位置正好是腰,李禅秀一时没多想,将冰凉的药酒倒在掌心搓热后,就按在他后腰。

皮肤相触的一刻,李禅秀明显感到掌下骤然绷紧,裴二整个脊背好似都僵住。

他一时也僵住,这才意识到什么。

若是以前,他不觉得自己一个男子,帮另一个男子搓药酒,有什么不妥。但经历山崖下那一晚后,他怎么也不能再理所当然说出“朋友之间也会这般帮助”之类的话。

他耳廓微热,忙移开视线,不去看眼前劲瘦的腰身,只匆匆帮对方搓按。

“好了。”他很快按完,匆忙起身,没注意到裴二耳朵也红着,只顾避开视线说,“你、你自己再按一会儿吧。”

裴二“嗯”一声,声音也有些哑。

但李禅秀没心思注意这些,他很快找借口离开。裴二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背影,眸光微暗。

直到吃晚饭时,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才消失些。

李禅秀吃着吃着,忽然叹气。

裴二疑惑抬头,李禅秀见了,解释:“新砌的火炕要过几日才能睡,床又坏了,今晚只能回军营的药房睡。”

裴二:“……”

他筷子险些“啪嗒”掉地,心中暗恼:糟糕,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应该过几天再把床弄坏的。

当晚,裴二帮忙拎着旧被褥,在金雕从偏屋窗口探出的脑袋注视下,郁闷地送李禅秀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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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砌好的火炕还没用上,第二天傍晚,陈将军要去烽台巡查,叫李禅秀也一起。

说是那边有劳役发了高热,让他去帮忙看看。

本来几个服劳役的罪囚生病,不至于让陈将军关注,但这次有七八人接连生病,甚至有两个跟他们接触的士兵也病了。

陈将军担心他们是得了什么疫病,又或者是跟上次缺盐一样,又缺什么。

劳役病了不打紧,但士兵也跟着病,陈将军就比较担心了。

好在现在情况还不严重,陈将军语气也尚算轻松,让李禅秀不必着急,多带些药再一起去。最好被褥也带一条,晚上可能回不来,而城墙上比较冷。

李禅秀点头,准备好药后,想起徐阿婶的儿子也在城墙上做苦役,又去问对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带的。

徐阿婶自被流放到军营后,就没再见过儿子,甚至不知他是生是死,一听李禅秀来这么问,顿时眼圈一红,声音哽咽。

“有有,那边冷,你帮我带些厚衣和被子给他,还有馒头……”她慌忙起身,擦着眼泪去拿东西。

李禅秀不由宽慰几句,让她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