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妻子这些天一直忙着照顾伤兵,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难怪他昨晚抱着对方时,感觉对方又瘦了。
“我来吧。”他忽然接过李禅秀手中的活道。
李禅秀一愣,看着他要给伤兵处理伤口的架势,迟疑道:“你……能行吗?”
裴椹:“能。”
只是清理伤口和换药、包扎,又不需要他缝合,从军打仗这么多年,哪可能这点事都做不了?
李禅秀闻言点头:“那我去帮另外几个伤兵缝合。”
裴椹:“嗯。”早忙完早回家。
半刻钟后——
“嗷——!千夫长,那是烈酒,您轻点往伤口上倒!”
“嘶!疼疼,千夫长,还是我自己包扎吧。”
裴椹:“安静!”
这点疼也穷叫唤,没出息!
转头再看下一个——
对方一见他看过来,立刻往床里缩,干笑道:“那什么,裴二兄弟,我伤不重,就不需要换药了。”
裴椹皱眉,很快认出他:“陈青?你腿伤还没好?”这都在伤兵营住多久了?
陈青一听立刻苦脸:“哪能呢?这不刚好就赶上胡人来攻,昨天在城墙上又被一刀划到胸口。”
裴椹拧眉,胸口受伤还让他妻子帮忙换药?缝合就算了,换药完全可以让别人来。
“躺好,别乱动。”他面无表情上前。
陈青惊恐:“别别,我今天不换药,等明天胡郎中回来再帮我换,要不让胡圆儿来也行嗷——疼疼疼!”
李禅秀忽然听见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缝线的手差点轻颤一下。
不过有裴椹帮忙,今天确实很快就帮伤兵处理好了伤口。
离开时,伤兵们都感动不已,纷纷夸赞裴二不愧是跟他们一起住过伤兵营,从底层爬上去的千夫长,升了后仍不忘兄弟,不骄不躁,体恤下属,视他们这些伤兵如亲人,不仅亲自来看望,还嘘寒问暖,帮忙换药,就是……如果明天能别再来就更好了!
李禅秀和裴椹一起离开,药箱被裴椹拎着,他呵了呵被冻得有些冷的双手,转头,双眸微弯:“今天谢谢你,辛苦了。”
裴椹对上他清浅笑容,目光有些不自然:“没什么,体恤伤兵也是我应该做的。”
何况他们是夫妻,他帮妻子做些事,不算什么。
说完见对方拢着的双手被冻得微红,他忽然伸手覆上去,干燥暖热的掌心将对方修长漂亮的手指完全拢住,轻咳说:“这样暖和些。”
并非是他想要去握妻子的手,而是失忆的自己此时肯定会这么做。
李禅秀刚怔住,闻言又怀疑是自己太过敏感。
他疑惑看对方一眼,见裴椹神色正常,好像确实是自己想多了,终于放下心。
但想了想,他还是不动声色收回手,悄悄缩进衣袖里,岔开话问:“对了,我听张虎说,杨元把吕公公绑起来,关牢里了?”
裴椹刚攥起忽然空落的掌心,背在身后,闻言“嗯”了一声。
李禅秀蹙眉,又问:“他是不是……不是寻常将领?”
否则怎么敢把吕公公绑了?
裴椹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装不懂。
李禅秀见状,只好说的更明显一点。
裴椹这才“恍然”道:“好像他是哪个世家的子弟,来军中历练的。”
李禅秀顿时明白了,难怪对方不怕监军,果然背后有靠山。
裴二能结交到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只是自己以后需避着这个杨元。对方不知是那个世家大族出身,万一是洛阳的,见过自己或父亲,认出他就不好了。
下午,两人也是在军中吃饭。
天黑前,裴椹又去城墙巡防一番,然后回来和李禅秀一起回小院。
到了家中,他终于掏出在怀中捂了一天的钱,放到李禅秀手中,道:“这些你拿着,不够用再跟我说。”
李禅秀接过后一愣,下意识问:“哪来的钱?”
应该还没到发饷银的日子,而且饷银也不会发这么多。
裴椹:“……陈将军给的赏钱。”
顿了顿,又云淡风轻地强调:“虽然没有宣平给的诊金多,但你放心,以后会更多。”
李禅秀:“……”
他看出裴二对钱的执念了,之前还想去贩皮子赚钱来着。
他忍不住好笑,知道拒绝没用,便跟上次一样道:“一起埋在床边的墙角吧,谁需要用的时候,就去取。”
裴椹见他露出笑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松,眸中不自觉也浮现笑意:“好。”
两人一起把墙边的坑挖开,将两包银子都放进去,只留一部分在外,留着平时花销用。
看着地下小银库越来越充实,两人莫名有种小日子越来越富裕的错觉,好像他们真是从一穷二白,到慢慢积少成多的贫寒小夫妻。
埋好土时,两人目光撞上,都忍不住一笑。
裴椹看着他的笑容怔了怔,忽然移开目光,顿了顿,又移回,斟酌问:“不生气了吧?”
李禅秀一愣:“生气?”自己什么时候生气了?
裴椹见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