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最后又朝他一拱手。
说罢扬鞭策马,带领众人奔出山谷。
周恺闻言骇然,没料到李禅秀会忽然表明身份,可他还没来得及担心,就见小殿下已经走了,赶紧策马追上。
一时,山谷内马蹄声不断,震落枝头数堆细雪。
陆骘僵站在原地,任由冰凉的雪落在颈间。他万没想到,对方会是此等身份。
但很快,他又明白,李禅秀之所以如此坦率告知,一是信任,二是诚恳邀请他。
若是后来的陆将军,被如此招揽,倒不会意外。
但此刻的陆骘,虽不是一无所有,可也没觉得自己有何值得被看重的。尤其他现在有的马匹、人员、钱财,都仰赖之前李禅秀告知盐湖和煮盐的法子。
甚至在他最低谷时,也是对方不计前嫌,帮他治好腿伤。
幸得明主知遇,如何能不动摇?
陆骘不由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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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外,周恺快马追上李禅秀,但恭敬地落后半个马头,担心问:“小殿下刚才为何告知对方身份?我们还没出雍州地界,万一他们给官府报信……”
李禅秀摇头,边策马边道:“陆骘不是此等人,另外,既要招揽他,总归要诚恳些。”
周恺不知陆骘有何值得被招揽之处,不过对方能弄来那么多上等骏马,确实是个运马的好手……
正思忖之际,后方忽然隐隐传来闷雷声。再仔细一听,竟是阵阵急促马蹄声,且听数量,来人明显不少。
周恺顿时心中一紧,道一句“殿下小心”后,急忙转马头向后,前去查看,同时让伊浔负责保护李禅秀。
李禅秀同时勒马,转头一看,不由露出笑意。
后方远远奔来近千人,均骑着快马,激起一路烟尘。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为首之人的样貌渐渐清晰,正是宣平。
宣平远远看见李禅秀勒马停住,不由也激动挥手喊:“沈公子——是我啊!宣平——”
喊话间,对方已快奔至面前。
李禅秀忙让周恺等人收刀,道:“不必紧张。”
话落不久,宣平就快马奔至。
他勒马停在李禅秀面前,拱了拱手后,面上难掩激动,欣喜道:“沈公子,我大哥说他同意一起去西南,只是这个决定太突然,我们一时没准备,大哥让我先带一千人来追你。剩下还有一千多人,等收拾完毕,我大哥再带他们一起赶来,不过剩下的人马匹不足,估计会慢一些。”
李禅秀闻言,蓦地攥紧缰绳,捏得手指微红。哪怕心中已经猜到,可听到这话,仍难掩喜悦和激动。
那可是陆骘,未来替大周小朝廷挡住胡人铁蹄的两根国之砥柱之一。梦中他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如今,竟真被他掰来一根!
许是成功了,就忍不住想更进一步。他一时竟想,要是能把大周的另一根砥柱——裴椹也掰来就好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裴椹为人正直、忠于朝廷,而且跟梁王世子、未来的新帝关系也匪浅。更重要的是,对方手握兵权,镇守并州,跟没有根基的陆骘不一样,绝不是能被轻易说动的。
而且得陇望蜀也不好,人要知足,他刚招揽到陆骘,没必要再去遗憾裴椹。
裴椹……日后若有机会,希望仍能像梦中那样,与他亦师亦友吧。
李禅秀很快收回神思,压下眼中喜悦和激动,朝宣平拱手,连声说“欢迎”。
周恺更是惊讶,没想到李禅秀一下就招揽两千多人,其中还有一千多匹马。训练一下,能组一个像样的轻骑兵队伍。
他不由看对方一眼,心中暗暗敬服。虽然他之前对李禅秀也恭敬,事事都问对方意见,但那是出于对李禅秀父亲的敬重,例行询问,实则心底有些把对方当孩子看,没指望对方真说出什么见解。
毕竟周恺在李玹还没被圈禁时,就跟着对方,如今已经快四十岁。在他眼里,李禅秀可不就是孩子?
但眼下,他却不那么想了。再有什么事,都正正经经跟李禅秀商量。
李禅秀察觉到他变化,却一直含笑,没说什么。这也正常,毕竟在周恺等人眼里,他出生就被圈禁,刚被救出没多久,可能还是个需要被保护、不知世事的年轻人。
服众这种事要慢慢来,何况周恺没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他也就不必说什么,只要对方日后敬服自己就行。
另一边,宣平倒是激动无比,又万分好奇。而且他不像周恺等人,因李玹的关系,对李禅秀有鲜明的恭敬。尽管他已经知道李禅秀的身份,但之前认识时,毕竟是以平常身份相交。
加上李禅秀表明身份后,依旧没什么架子,于是继续行路后,他策马跑到对方身旁,小声好奇问:“沈……殿下,我想问一件事,您要是觉得我冒昧,您就不说,甚至骂我一顿也行,就是……”
他小心看李禅秀一眼,终于道:“您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如果他此前没见过李禅秀,今天是第一次见,定然不会这么想。毕竟李禅秀虽漂亮到有些男女莫辨,但换了男装后,还是能看出男子特征,比如喉结、声音,以及因表情变换后,好像比以往多了些锐利的轮廓。
但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