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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宁城叛军是怎么过去的?没遇到咱们埋伏的人?”

裴椹看他一眼,没说话。

杨元羿会意,立刻想到什么,咬牙道:“定是攻打宁城的那家伙猜到我们会在哪埋伏,绕过去了!”

说完他好胜心作祟,又抬手捶桌,暗恨道:“还真少遇到这么机灵的,咱们走一步,他猜对一步,最好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裴椹面色沉凝,仍没说话。

第96章

杨元羿说完, 见裴椹久久不语,不由问:“俭之,你在想什么?”

裴椹沉眸, 指着军报上的详情道:“昨晚叛军重新集结后, 打法与此前大不相同,应该是军中换主将了。”

杨元羿点头,同意道:“不错,蔡澍不是这种打法, 另外除了叛军主力, 从宁城来的这支叛军打法也甚是诡谲, 有点……”

忽然,他抬头看向裴椹。

裴椹没察觉他的异样, 继续道:“能把蔡澍换下去,说明叛军中另有指挥。另外昨晚他们攻打宁城时,主力同时在攻打府城, 如此来看,不管蔡澍是不是诈败, 背后指挥的人都没指望他真能赢, 应该只是用他牵制府城的梁兴荣,给宁城那边争取时间。”

杨元羿一听,顿时也严肃, 接过话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我们猜对了, 太子府的那位……已经到了叛军中?”

裴椹沉着眉, 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把蔡澍换下来。”

说完, 他眉心紧蹙。

若是李玹在叛军中,梁州府城恐怕很难守住了。

虽然他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殿下, 但少时在并州军中时,曾多次听祖父和伯父提起对方。而每次提起时,祖父都对这位太子殿下称赞有加,说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胸怀大略,仁善贤明,有太祖遗风……

但往往说着说着,祖父便会陷入黯然和沉默。

听的次数多了,裴椹即便不特意去了解,也知道这位太子能力不凡。何况他后来到洛阳,也耳闻这位太子殿下在被圈禁前,是何等气度不凡,又如何用兵如神,平定西南诸多部族,深受当地百姓敬仰。

自然,这些话都是私下悄悄说的,说的人最后还要再加一句“可惜他后来谋反了”。总之,再怎么遗憾,也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裴椹对太子的风度如何,为何谋反,并不感兴趣。但他从小在军中长大,对对方如何用兵平定西南,却十分感兴趣。

可惜那时太子已经被冠上谋反罪名,被圈禁在太子府多年。有关他平定西南的事,也被一再淡去,能找到的记载甚少。

后来还是托杨元羿的福,帮他从一些宫人和老兵那找来几卷记载相对详细的手札,细细研读。

只是这些手札后来不小心被他父亲看见,吓得胆小老实的裴淙赶紧把手札藏起来,不准他再看,更不准他打听太子的事。为此,他和裴淙本就不算亲近的父子关系,还一度恶化许多。

不过那些手札他早就研读过很多遍,背都能背下来。正因为了解,他才清楚,太子李玹不那么好对付。

对方既然筹谋至此,拿下宁城,又火速攻打府城,必然是想趁并州军还没到,先一举攻下府城,而且是势在必得,不给他们机会。

然而皇帝此前因乱军围困长安,受到惊厥,加上可能是年龄大了,觉少梦多,每日难以入睡。听说最近服了一种安神丸,总算能好睡些,加上围困长安的乱军已经被打退,危机解除,便不许人在他休息时打扰。

所以此刻皇帝还在休息,并未接到军情。

没皇帝命令,并州大军不能私自开拔,只能等早朝时,皇帝看到军情后下令。

裴椹沉眸凝思,心知这样下去,府城一旦被拿下,再加上李玹坐镇军中,西南叛军将很难在短时间内被消灭。

而且这个可能性极大。

非是他灭自己人威风,只是他习惯把各种可能都推想一遍。

一旦梁州战事陷入拉锯,此前他想速战速决,打完立刻领兵回并州的打算就成泡影了。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

早朝时,前线急报如雪花不断飞入宫中:宁城被攻破,安兴县支援被打败,梁州府城危急!

皇帝早起看到军情,气得险些摔了茶碗,急命裴椹进宫。

裴椹匆匆进宫,到了辰时三刻,又疾步从宫门走出。

梁王和梁王世子亲自送他,到了宫门外,裴椹止步,转身拱手请他们不必再送。

梁王却握住他的手臂,拍了拍,如同寻常长辈,语气宽厚慈爱:“俭之,你此去梁州,身负重托,除了奋勇作战外,也要好好保重自己。你父亲那边,你也尽管放心,有我在长安,他不会有事。”

裴椹面色不动,躬身道:“多谢王爷厚爱。”

等出了宫,梁王世子又亲自送他到城外大营,目送大军开拔。

……

燕王府,得知本该在长安停留一日,明日清晨才率军出发的裴椹,今日中午就率军走了,燕王妃怔了许久。

尤其裴椹从宫门出来后,连家都没能回一趟,就匆匆去大营整军。昨晚那顿不欢而散的家宴,竟是他回来后和父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