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相信,后来……”
他语气顿了顿,低下头,很是惭愧道:“后来我发现杨元……就是你身边那位将军在查宣平他们贩盐、招兵买马的事,担心牵扯出我的身份,便默认了你的误会,让你以为我们确实是真夫妻,好让你替我遮掩此事……”
说到这,他耳朵愈发有些红。
假成亲这件事,前面他是无愧的,毕竟是跟对方说好的。可偏偏最后那几日,他默认就罢了,更是和裴椹……没少同床共枕,甚至亲密接吻。
原本他以为只骗两三天,不会对对方有太大伤害,可谁知道后来的发展,根本不受他控制。
如今裴椹重新领兵,想来已经恢复记忆,不,或许对方被蒋和追杀那次,就已经恢复。现在他知道自己喜欢上的、和自己同床共枕过,甚至有过亲密行为的人,其实是个男子,还是敌人,应当……应当会很生气吧?
李禅秀想到这,纤长浓睫不觉轻颤,抬起看对方一眼,方才的不安和忐忑又重新占据心头。
裴椹听完这番话,已僵坐如同一尊石雕,直到察觉李禅秀不安看过来的目光,才终于回神,嗓音沙哑迟疑:“你……”
他怔了怔,仿佛许久才重新找回语言,哑声道:“既是这样,也、也不全是你的错。我……我也有不是的地方,前面本就是我们商议好的,我不该忘记,至于后来……你、你……”
他顿了良久,才终于继续:“你当时忽然知道身份可能暴露,且事关生死,一时害怕,那么做也情有可原。何况……何况你年纪小,又身负秘密,一直担惊受怕,必不容易,反倒是我当时用杨元羿吓到你了……”
他看似镇静,实则脑中已僵硬空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顿了顿,忽然又望向李禅秀,目光定定,仍不相信问:“我们真的是假成亲?”
为何他心中总觉得不是?就算最后那几日,公主是为了遮掩身份,才与他作戏。可他恢复记忆之前,分明也与对方亲密过,尤其山寨那次……
“会不会一开始说是假成亲,但后来你我假戏成真……”都动了情?
裴椹忽然目光灼灼问,而且这么一想,竟觉得十分合理,心中也一阵通畅,仿佛潜意识就是这么觉得。
李禅秀闻言吃惊,不知为何下意识慌乱,语气都磕绊了一下:“不,没、没有。”
是没有的,应该确实没有。除了最后几天的作戏,之前也都是意外,有一次是因为中药,有一次是因为喝了鹿血酒……怎可能是假戏真做?
他下意识否认,可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却莫名慌了一下。
裴椹闻言,顿时失落,但很快,他便发现李禅秀的慌乱,立刻又笃定:公主在说谎。
李禅秀这时已迅速恢复镇定,慌乱转开话道:“你为何这么问?你……你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记忆?”
裴椹心不在焉“嗯”了一声,心中却在思索,公主为何不承认?看起来,他们的确就是弄假成真了。
应该是因为他们如今身份对立,立场敌对?
如此一想,裴椹顿时明白,也沉默了下来。
这个问题,他一时也没想到可以两全的办法。既如此,在解决这件事前,他便不能轻易许下承诺。
李禅秀不知他在想什么,闻言又问:“那你忘了什么?又记得什么?”
裴椹回过神,斟酌:“除了殿下说的假成亲之类,其他大概都记得。”
李禅秀:“……”
“你是……蒋和追杀你那次,恢复记忆的?”他试探问。
裴椹轻轻点头,看着他道:“说来,我也需向殿下道歉,后面那些时日,我也向殿下隐瞒了身份。”
李禅秀沉默,片刻笑道:“那咱们就互相抵消吧。”
如此,也算是说开了。可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种怅然。
明明这个结果已经比预料中好许多,他和裴椹没有闹翻,甚至还算谈的顺利。
他转头望向窗外粼粼水光,走了片刻神,等再回过神时,又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他忽然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放到案几上,用指尖轻轻推过去,迎着裴椹的目光,解释道,“这是你是裴二时给我买的玉镯和发簪,我想……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它们也应该物归原主。”
他尽量轻松地笑道。
裴椹听完却想,公主说漏嘴了。既然这是他买给对方的,若没有情,又怎会这么做?如今又何必特意还?
看来他没猜错,他们确实弄假成真,假戏真做了。
只是如今他们身份对立,立场相悖,公主不愿再承认,他亦不能逼迫什么。
可送出去的东西,他亦不能收回。
“既然是送给殿下的东西,就是殿下的,我怎可收回?何况都是女子饰物,还是殿下收着吧。”他尽量语气平淡道,不想显露内心的苦闷。
李禅秀闻言微愣,为何是女子饰物,就要他收下?
很快,他以为裴椹是不愿再看见这些东西,毕竟当初是想送给妻子,谁知其实送给了一个男子,估计再看到,只会不舒服?
李禅秀默默想着,猜测裴椹心中应该还是介意的,只不过对方正直明理,觉得这事双方都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