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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的裴二,还是平时冷漠少言、战场上冷厉如煞神的裴椹,亦或是他梦中以为的君子端方的裴椹,都不该是会用这样语气说话的人才对。

他只好硬着头皮,低头吃下裴椹喂的饭。

裴椹眸中失落瞬间转为笑意,很快又夹起一些饭和菜,这次却是送入自己口中。

李禅秀顿时愣住,裴椹接着再夹,才是又喂给他。

不知为何,李禅秀耳廓忽然又一阵热。

裴椹发觉,不由问:“殿下可是嫌弃与我共用?”

李禅秀闷着头轻摇,他们之前亲吻时,舌尖都纠缠过,他只是……

“咳。”他轻咳一声,找借口道,“你方才不是说我微染风寒?我担心传染给你。”

裴椹不由轻笑,道:“无妨,我身体强健,不会被传染。”

李禅秀:“……”真被传染后,你就不这么说了。

“对了,方才问你的事,你还没告诉我。”他忙移开视线,同时也岔开话题。

裴椹皱了皱眉,继续给他喂饭,并道:“周将军带人到山上后,只发现有一些足迹,没发现人。至于是不是铁火雷导致山崩,目前也没发现证据。”

“但山上有人的足迹的话,起码可以肯定,山崩不是意外。”李禅秀又吃一口饭后,声音含糊接道。

“嗯。”裴椹同意点头,“至于元羿……”

杨元羿得知山崩确实可能是人为后,退一步越想越气,重整兵马后,直接叫上周恺一起,杀去松林谷要对付那帮胡兵了。

在他看来,弄出山崩想活埋他们的人,八成跟胡人脱不了干系。

“可如果是用铁火雷炸山……胡人哪来的这种东西?”李禅秀蹙眉。

铁火雷是中原才有的东西,而且刚出现没多久,如今还没有被大范围用在战场上。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把铁火雷卖给了胡人。

关于这点,裴椹倒是也已经想过,想置他于死地的,胡人绝对排第一。至于大周境内,无非金陵、司州、荆州,首先荆州不大可能,薄胤忙着在金陵争权,暂时应该没空对付他;金陵因为薄胤前去,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空,剩下就只有司州。

但他和司州的朱友君远无仇、近无怨,论威胁程度,他暂时也比不上金陵,若真是司州……除非对方知道他已经加入义军,感受到威胁了。

“现在想这些也无用,看他接下来会不会忽然和金陵和解,联合金陵、荆州对付我们,就知道了。”裴椹淡定地继续给李禅秀喂饭。

李禅秀无奈叹气。

用完饭,裴椹又找借口,要在这留夜。

对外就说是李禅秀为救他淋雨生病,手还受了伤,他理应留下照顾。

李禅秀尴尬想,哪有腿断了的人,照顾手指受伤人的道理?

可他心底又忍不住欢喜,裴椹也喜欢他,他终于得偿所愿,与对方心意相通,自然也想……时时都与对方在一起,不舍得分开。

晚上,两人久违地一起躺在床上,李禅秀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他被裴椹紧紧拥在怀中,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不知不觉,竟又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李禅秀在裴椹怀中醒来,恍惚中,竟以为他们还在永丰镇的那间土屋。

可周围的摆设很快让他意识到,他还在碎月城。

和在永丰镇时相拥醒来的那些清晨不一样,他不必再担心身份暴露,各种藏着掖着,他和裴椹确实心意相通地在一起了。

李禅秀唇角不觉微弯,视线一点点描摹裴椹清俊的眉眼。

忽然,面前人睁开了眼,乌黑瞳仁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李禅秀愣了一下,下一刻,眼皮上落下一片温热。

偷看被抓,李禅秀有些不好意思,忙闭紧眼。可裴椹却越来越过分,温热寸寸下移。

李禅秀起初还能装鸵鸟,直到喉结被碰到时,他忽然轻颤,双手忙抱住裴椹的头。

裴椹很是过分地咬住,齿尖摩挲,李禅秀颤抖得愈发厉害,眼尾不觉都红了,包着布条的手指无力抓住他耳朵,声音快要哽咽:“不、别……”

他不知为何会如此敏感,像是被叼住后颈的猫,一下失了反抗之力。

好在裴椹没有更过分,很快就放过他。

李禅秀恨恨,磨了磨牙,忽然又咬他一口,声音闷闷:“你弄出痕迹,我等会儿怎么见人?”

现在又不是冬天,可以多穿厚衣或戴狐裘遮掩脖颈。虽然昨日还下雨雪了,可只是倒春寒,说不定过两日就暖和了。但那时,他的印迹肯定不会消。

裴椹亲亲他的下巴,哄道:“不会留痕迹,我很小心。”

李禅秀:“……”怎么个小心法?又是“兵书”上教的?

两人腻歪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起床。

洗漱后,朝食又是裴椹直接让人送到房间来。

也是赶巧,来送饭的,正是之前私下议论李禅秀会不会和西羌王女联姻的仆役。

裴椹接过食盘时,眼尖认出他,不由目光一顿,居高临下,审视了一番。

那仆役之前没见过他,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裴椹看了他一会儿,便不动声色道:“没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