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眼睛一眨不眨,没有惊动他。
直到裴椹吻了吻他的指尖,又轻轻放下他的手,抬起眼,视线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一时僵住。
裴椹这些天应该没好好打理自己,虽然面容依旧英俊,可难掩狼狈,下巴上冒起一片青茬,眼底也带着疲惫的青黛,浓黑的眼睫不知为何沾湿,想必与刚才落在李禅秀手背的滚烫水滴有关。
李禅秀弯了弯唇角,努力扯起笑,从他掌心抽出手,指尖碰到他青青的胡茬,再向上,寸寸轻移到他冷峻的侧脸、眉梢,又碰到微湿的眼睫,最后将整个掌心完全贴在他脸侧,声音低哑,带着笑意道:“好丑,我还是……更喜欢自信冷峻,永远都沉稳,无所不能的裴将军……”
他刚醒来没什么力气,话说到一半,就要喘一口气,断断续续。
裴椹僵硬着任他施为,许久才像终于回过神,忽然俯身,隔着衾被将他紧紧抱住。
李禅秀身体像被忽然勒紧,揉入骨血,紧接着就感到颈间一片湿润滚烫。
裴椹没有出声,只静静抱着他。
李禅秀僵了一下,片刻,从被子中伸出手,费力环抱住他,轻轻拍他坚硬的脊背,道:“没事,我已经醒了,没事。”
尽管下巴和颈侧都被胡茬扎得微痒,可他还是微微偏头,近乎亲昵地蹭蹭裴椹,无声安抚。
许久,裴椹才终于起身,似乎在李禅秀看不见的位置擦过眼睛,眼中只一片微红,看不出其他异状。
见李禅秀抬手又碰了碰自己的眼睛,似无声轻叹,他不由握住对方的手,又按在自己脸侧,哑声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