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逝秋见她盯着内城河的方向,说道:“娘子,想去游画舫吗?”
季鱼道:“挺有趣的。”
闻言,江逝秋又叫来一名镇妖使,让他去安排。
绯衣陌刀的镇妖使实在太醒目,酒楼里的人看着镇妖使进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倒不是害怕镇妖使,虽说这些镇妖使手腕铁血,谁都不给面子,只要不犯到他们手里,其实也不需要怕什么。
他们怕的是包厢里的两位。
一个是凶名赫赫的镇妖司指挥使,这位可是胆子大到敢住到国师府里的猛人,国师居然还没赶他。
一个是妖鬼选择的容器,指不定哪天妖鬼就降临,大开杀戒。
两个都不好惹。
偏偏他们居然还是夫妻,这就微妙了。
歇息会儿,季鱼和江逝秋离开酒楼,朝内城河而去。
随着他们离开,酒楼又恢复热闹,只是众人讨论的话题都是刚才那两人。
虽说季鱼来到京城后一直待在国师府里,极少露面,但关于她的消息早就传遍云京各个世家大族,更不用说有一个更加招摇的江逝秋在,认出他们其实挺简单的。
太子站在窗前,目送两人穿过热闹的街道,男美女俏,两人并肩而行,宽大的衣袖遮掩两人交握的手。
他们穿过人海,时不时相视一笑,有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亲昵。
“殿下,陛下为何按住不提?”跟在太子身边的一名幕僚道,“若真让妖鬼降世……”
屋里还有其他人,皆望着太子。
太子笑了笑,温声道:“父皇自有主意,诸位不必担心。”
然而众人根本没听进去,哪能不担心?
那可是妖鬼啊!
随着他们翻阅的古藉越多,了解得越多,对妖鬼的恐惧也越甚,甚至不少人恐惧之下,选择派刺客去暗杀妖鬼的容器。
可惜都没能成功。
众人忧心忡忡,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何不下旨斩杀妖鬼的容器,更不明白国师在做什么,为何迟迟不动手。
幕僚又道:“殿下,这天下想杀妖鬼容器之人不少,只怕他们等不及。”
太子目光微闪,叹了口气,“父皇自有他的用意,只希望那些人莫要惹怒妖鬼,否则……”
“这有什么?只要毁掉容器,妖鬼无法降临,就算生气也无济于事。”
这话得到不少人的赞同,都觉得杀了妖鬼的容器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太子将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摇头道:“你们莫要忘记,这世间除了季少主外,还有一个容器。”
闻言,所有人顿住。
陈老太爷生辰那晚发生的事早就传遍,除了那些百姓,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除了季家少主外,陈青辙亦是妖鬼的容器,是尚云霄为让妖鬼能顺利降世而亲手制造出来的。
只是陈老太爷生辰那晚,陈青辙就消失不见,加上唯一知晓他去处的尚云霄已死,无人能找得到陈青辙,渐渐便忘记陈青辙的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季鱼身上。
众人悚然而惊,总算反应过来,发现他们居然遗忘陈青辙的存在。
妖鬼的容器有两个,纵使杀了季鱼,还有陈青辙。
“……诸位的担心孤知道,父皇也知道,只是杀了季少主并不能解决问题,还须得找出陈青辙。”
听到太子这话,众人心中微动,如何听不出太子的意思。
陛下不杀季少主,还让她入国师府,名义上是作客,实则是监禁,目的不是护着她,而是想用她引出陈青辙。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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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河边,一艘画舫停在那里。
有镇
妖使守在岸边,看到他们,立即迎上来,恭敬地说:“江大人,季少主,船已经准备好了。”
江逝秋很是满意,带着季鱼登上画舫。
画舫上伺候的人不多,江逝秋不喜不相干的人在,是以镇妖使没安排太多伺候的人。
船舱里已经备好茶水点心,角落里的博山炉青烟袅袅,暗香浮动。
江逝秋拿起桌上玲珑的白玉壶,给她倒了一杯果酒,说道:“娘子,这是桃子酿的果酒,今年咱们是赶不回去吃季府里的桃子,喝点桃子酒也不错。”他端起酒杯,“不过我保证,明年娘子你一定能吃到。”
季鱼失笑,接过酒杯抿一口。
入口味道绵甜,带着桃子的清香,很是好喝,忍不住又多喝几口。
一杯桃子酒下肚,季鱼的脸蛋染上红霞,一只手撑在案桌上,歪着脑袋看身边的男子。
今日出行游玩,他没有穿镇妖司指挥使的正服,而是一套大红色常服,襟口袖摆皆绣有黑色兽纹,黑与红交织,说不出的雍容矜贵。
此时他曲着长腿坐在那里,闲适慵懒,仿佛一只蛰伏的凶兽,既美丽又危险。
“娘子,你看什么?”江逝秋问,见她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既欢喜又羞涩。
季鱼朝他笑,说道:“你好看。”
江大人心花怒放,这话他爱听,欣喜地说:“娘子再说多点,我爱听。”
季鱼笑盈盈的,“江逝秋,你真好看!”她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