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考,很快结束。
结果今日却是没出。
寒酥的那幅仙境图,画的并非仙境。如此来画有些大胆。待结束了考核,回去的马车上,寒酥心里才有一点忐忑。不知道收上去的仙境图要送到什么面前品鉴。
不过寒酥虽然忐忑,只是放在心里,面上仍然从容淡然。一旁的翠微却急得不行。寒酥一个人进宫,侍女不可跟随。翠微在宫门外等了许久,急得团团转,待见寒酥出来,她立马迎上去询问,得知今日不出结果,她更是急切。
她不知道第几次嘟囔:“怎么就不能给个痛快呢!娘子,您有把握的对吧?”
寒酥对她微笑,宽慰:“今日去的几位先生各有所长,能
不能中选就看缘分了。能选中是好事,没被选中,也有在宫外赚钱的自由。”
翠微想想也是,她点点头,道:“宫里规矩多得吓人!反正……不管有没有选中都是好事!”
她冲寒酥笑,笑得傻乎乎。
马车拐歪时,寒酥轻挑垂帘,从窗口往外望去,巍峨的皇宫已经有些距离了。
她是希望被选中的。
一,这是拿皇家俸禄的差事,这是会被公主称“先生”的差事,无人不心动。
二,这是她接近皇贵妃的机会。
正如她先前所想,若要除掉汪文康有两条路,一从他自身入手,二是从皇贵妃入手。毕竟汪文康之所以如此嚣张,全是因为皇贵妃。
寒酥轻轻蹙眉。
原先分析时,认为皇贵妃是汪文康嚣张气焰的源头,扳倒皇贵妃才能一劳永逸。可别说扳倒皇贵妃,就连见一面都难如登天。而如今竟真的有机会进宫接近……
不过寒酥也十分清楚,这事情太危险。若非十全周密的计划,她绝不敢冒险。若有一个闪失,不仅她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身边许多人性命。
回家前,寒酥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带给妹妹。
寒笙最近练字少了,反而是花更多的时间门捧着她的笛子吹奏。见她疏于功课,寒酥有一点想督促,可见她捧着笛子喜欢得紧,又想到最近她日日要扎针挨疼,终究是不忍心对她要求太严苛。
寒酥刚将糖葫芦递给妹妹,三夫人那边就来了人请她过去说话。
“慢慢吃。等姐姐从姨母那里回来再带你去施针。”寒酥习惯性地屈起食指轻刮一下妹妹的鼻梁。
寒酥到三夫人屋子时,封朗月和封锦茵都在。她们两个坐在一起,正在看三夫人修一个手鞠。这手鞠原是三夫人前年做来给封锦茵玩的,不小心被封珞弄坏了,她们两个跑过来找三夫人修补。
三夫人抬眼对寒酥笑,朝她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询问:“如何?”
封朗月和封锦茵也都竖起耳朵来,想知道寒酥今日进宫的结果。
“只是交上去一幅画,还没有出结果。”寒酥道。
“那可说什么时候有结果?”三夫人追问。
寒酥摇头:“没说。”
三夫人“哦”了一声,压下心里的着急,故意用浑然不在意的语气道:“不急,慢慢等消息吧。”
寒酥轻嗯了一声,微笑着说:“同去的几位先生都很厉害,反正我也已经尽力了,若没选上也不算什么憾事。”
“这么想很好。”三夫人点头笑道。
三夫人令人拿了鲜果,然后不怎么说话,继续修补着手鞠。反正还没到该带妹妹去治疗的时辰,寒酥也没走,陪在姨母身边看她修补。
寒酥抬眼,目光温柔地望着姨母。她很喜欢看姨母做这些针线活,姨母垂眸专注的侧脸有几分母亲的影子。
她望着姨母,恍惚间门想到以前扑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光。
寒酥快速地眨了下眼睛忍下不合时宜的酸湿,抿唇而笑。
“对了,我听二哥哥说北齐人送了个公主来和亲。”封朗月说。她又紧接着问:“那咱们也要出一个公主到北齐去吗?”
封锦茵完全不懂这些事情,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三夫人。
三夫人叹了口气,道:“说不好。这得看上面那些官老爷们的意思。”
寒酥向来不赞赏和亲这事,表达两国友谊非要牺牲一个公主吗?更何况寒酥并不希望大荆与北齐议和。
但凡家中有人亡于北齐人之手,谁又愿意议和呢?
“我还听说一件事……”封朗月突然压低了声音,“二哥哥说北齐人还送了个女人给二叔!”
“给赫延王送女人?”三夫人摇摇头,“这是谄媚也没找着好路子。”
封锦茵鄙夷地呸了一声,道:“咱们中原那么多名门闺秀,二伯父都不稀罕,怎么可能稀罕他们北齐的女人!”
封朗月双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说:“可是我听二哥哥说那个女人和二叔认识好些年了呢,原先还是个女将军!”
“女将军?那岂不是膀大腰粗的悍妇?”封锦茵睁大了眼睛,“他北齐人连送女人都不知道送什么样的?”
三夫人已经修好了手里的手鞠,递给她们俩:“修好了。”
封锦茵和封朗月立刻没了闲话的兴致,匆匆道谢之后,就捧着手鞠到封锦茵屋里玩去了。
三夫人目送她们两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