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可只小心翼翼劝过两次,便不能再劝,再劝就是越矩了。
平石收起杂七杂八的心思,先给沈约呈办事情。他按照沈约呈吩咐地做,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沈约呈转过头,没有再看着青古书斋的方向,而是有些紧张地望向街角,也是寒酥若过来必然要经过的地方。他有些紧张地张望着,在心里笑自己像个望风的小贼。
“郎!”平时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
沈约呈一惊,转头望过去,急忙问:“怎么了?”
难道露馅了?
寒酥回到赫延王府,先换下袖口沾了一点颜料的外衣,得知妹妹还没有回来,她就要亲自去接妹妹。
翠微却有些急了,说:“娘子,咱们不赶紧去青古书斋吗?”
蒲英也在一旁说:“衔山阁到这儿也没多远的路,笙笙天天过去,她现在一个人都能走这条路了。表姑娘不用日日去接她,忙您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兜兰现在把笙笙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能把笙笙照顾好。”
“没事。也不远。我去接她。”寒酥笑笑。
寒酥执意去接寒笙,除了习惯使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到衔山阁时,寒笙正躺在一张罗汉床上,浸着药水的巾帕覆在她的眼睛上。她今日的施针治疗已经结束,如常在施针之后给眼睛敷药。
“还要多久?”寒酥询问。
师从初起身迎上来,道:“还要一刻钟多一些。”
寒笙轻轻转头。她不敢幅度太大,怕覆在眼睛上的药帕子掉落下去。“姐姐?”寒笙的声音软绵绵含着一点困顿。她刚刚在敷药时睡着了,寒酥来时才醒过来。
寒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轻轻握一下,柔声道:“笙笙再睡一会儿,姐姐等下就带你回去。”
“嗯。”寒笙软乎乎地应了一声。
寒酥出去时,目光一扫,扫见桌上的一袋桃花糖。她对师从初道谢:“有劳你这段时日对笙笙的照顾。”
师从初拱手作了一揖,道:“应当的。”
寒酥认真回了一礼,转身走出去。她想在去青古书斋之前,先见一见封岌。
寒酥还没有走到封岌的书房,就看见了他。他既不像往日那样坐在书房里读闲书,也没有躺靠在藤椅里晒太阳。他立在假山之上的凉亭里,双手撑着凭栏,略俯身向下俯瞰。
寒酥走得近了,才看见他在上面。她立在假山之下,抬头仰头,若日的暖辉落在封岌宽大的肩背上,他整个人逆着光,他身体周围在发光,他本身却现在一片黑暗里。寒酥眯起眼睛,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上来。”封岌道。
寒酥没动。她仍旧仰着头望向封岌,道:“一会儿要去青古书斋。”
寒酥迟疑了一下,问:“将军觉得……”她又抿了唇,后半句话不说了。
她心里藏着不想让旁人知晓的忐忑与惧怕,想在知道结果之前见一见他。
落日滑落的速度很快,突然之间掉落在群山之后,照在封岌后背的光芒霎时散去,他的五官可以看得清了。
寒酥看见封岌在对她笑。
他像挥斥方遒的主帅成竹在胸地笑道:“我觉得你的诗集要大卖,你也要长风破浪直云上。”
他笃定的语气总是能给人力量,一种无形的踏实感悄悄落在寒酥心里,让她有一种尘埃落定的从容感。她微抿唇勾起几许带着暖意的笑,声音低柔:“将军那么笃定呀?”
“当然。”
寒酥垂眸,细碎跳跃的落日余晖光影照亮她垂眸间的缱缱温柔。
寒酥重新抬起头望向封岌,浅笑道:“我现在就去了。”
言罢,寒酥心里毫无负担地转身。
“寒酥。”封岌突然叫住她。
寒酥回眸望向他。
封岌撑在凭栏上的手,食指轻叩了两下。他遥遥望着假山下的寒酥,道:“我快要启程了。”
寒酥眉眼间的笑容霎时凝住。
“什么时候启程?”她问。
“做最后的整顿清数,五日吧。”封岌道。
一时间,寒酥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明明一直盼着这一日,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她心里竟也没有多少解脱感。
不过她永远都是个理智的人。
寒酥轻“嗯”了一声,抬手掖了掖鬓间的碎发,含笑望着封岌,对他柔声道:“那祝将军一路顺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封岌也对她笑了笑,道:“去吧。将要声名远扬的寒女郎。”
寒酥抿唇点了一下头,再点了一下头。
封岌立在凉亭里,望着寒酥远去的背影。
他终于说服了圣上出兵。不,不是说服,是威胁。他本已名声太盛,今朝此举确实不应该,只会加重帝王的忌惮,给未来铺垫更多的凶险。
可是他在京城要发霉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他迫切地要踏上北齐的都城,将军旗插上北齐的宫墙。他急切地想要结束战事,用天下一统的功绩为聘,将这个站在暗处的女人从阴影里拉出来,他要寒酥光明正大地立在他身边。
别人有的,她都要有,还要拥有更多。
他不想见她时不时垂眸间的忧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