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简直是荒唐!她继而用力瞪了封岌一眼,调转马头往回走。
封岌问:“去哪儿?”
“用午膳。”寒酥没回头。
是快中午了,封岌打马追上寒酥。
回到狩猎场的休息处,那儿已经飘着些肉香。厨子们正在拾弄膳食。既是在狩猎场,今日这顿午膳自然大多都是打回来的野味儿。当然了,还有美酒。
帝后既已归来,侍卫们往前面去送消息,四散打猎的武将们也都带着战利品归来。
带来的猎物被一一摆开,这些武夫们兴高采烈地夸着自己的射的猎物多凶猛,同时也不忘夸其他人。
其中一人扛回来一只熊,黑熊往地上一放,地面也跟着一阵微晃。众人都围上来看,夸赞连连
。
这个射回黑熊的武将叫罗博涛,他毫无意外夺了头筹,拿下了封岌的赏。
旁边有人向他道谢:“老罗这是要当爹了,高兴得浑身都是劲儿啊!”
闻言,封岌望过来,道:“原来是家中有喜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罗博涛笑着站起身,道:“禀圣上,内人预产期就在这个月内了。”
罗博涛前一刻还满脸横肉喊打喊杀,一提到自己的孕妻,又立刻满脸堆笑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
“好。”封岌颔首。这个罗博涛刚被封岌收到部下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也要当父亲了。
罗博涛说:“也祝圣上早日喜得龙子!”
其他人跟着附和。
封岌笑笑没说话,握着筷子扎了一下火堆上的烤羊腿,羊腿表面的皮刺啦啦地响着,焦黄的油汁从扎破的地方流出来。落在火堆里,又引起一阵噼啪细响。
见这烤羊腿烤得差不多了,封岌才拿了刀,切下来一大块放在盘子中。
虽是君臣,却也是曾经在战场上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暂时丢掉君臣关系,众人闲聊着。
谁也没注意到,封岌将那一大块切下来的羊腿柔,又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再洒上调兑好的酱汁,放在寒酥面前。
在伺候寒酥吃喝拉撒这样的小事上,封岌可太有经验了。就算是宫中最会服侍人的宫婢,封岌也对她们不放心。他仍旧尽量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寒酥的一切。
寒酥尝了一口,点点头,觉得味道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这在狩猎场吃的烤肉比在宫中要美味许多。
她用筷子夹起一块来,喂给封岌吃。
封岌正在与臣子说话,也没看寒酥,却能很默契地微偏过头去,吃下寒酥喂来的这一口。
——他知道寒酥在自己尝了一口后,第二块一定会喂给他。
席间有说有笑,肉香和酒香混在一起。封岌被臣子敬了很多酒。寒酥也喝了一些。
众人吃肉喝酒,酒余饭饱,也该启程回去了。
封岌与寒酥没有分开坐,两个人坐在一辆车中。天气暖和,马车四面的垂帘挑起来,帝后相携的身影映入夹道百姓的眼中,惹得人群跟着车队走着争看。
马车上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道路两边的百姓在议论些什么。
封岌侧过脸去看寒酥,见她半垂着眼睛,明显有些犯困,可仍旧端坐着。封岌道:“你如果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寒酥拒绝:“不用。”
封岌知道寒酥在外永远端庄注意形象,侧首吩咐小太监将马车四周的垂帘放下来,他提声:“放帘,我要睡觉。”
马车四周的帘子落下来,寒酥转眸望向他,说:“你又说是你。”
“你我有什么区别?”封岌抬手抱住寒酥的肩,将人揽进怀里,又轻推她的头,让她靠着他睡一会儿。
寒酥在狩猎场喝了点酒如今回去的路上被温暖的日头烤着,确
实困得厉害。她靠着封岌,慢慢睡去。睡得也不沉,毕竟是在闹市,道路两边的议论声时不时能够传进她耳中。
路边的百姓里,有个妇人小声说:“皇后娘娘瞧上去是很美貌,像从天上来的仙女儿一样。可是不像能生的样子啊……”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嘀咕:“皇后娘娘那小细腰还没有我的一半粗!这能生出来孩子吗?将军这么厉害的人,就该生十个八个延续这么好的血脉啊!”
旁边一个人白了她一眼,说:“少咸吃萝卜淡操心!还一口一个将军的,现在是九五之尊!要不了多久就要选秀纳妃,一人生一个也不止十个八个,皇后自己能不能生又有什么关系嘛……”
后来寒酥慢慢睡得沉了,天地之间也都安静下来。
马车停在宫门前,被帘子围住的车舆没有传过来命令,今日跟随的武将也不敢擅自离去,静静恭候。
长舟快步走到车舆旁,附耳过去听吩咐。
其他武将竖起耳朵来,也只因为听见封岌压低了声音的吩咐。都是在疆场上待了十多年的人,他们何时见过圣上温声细语说话?他们的将军随口一句话就威严地仿若军令!
长舟领了令,走得离车舆远一些,再招来一队小太监,低声吩咐。
武将们看着这一幕,更是茫然不解。
不多时,这些小太监们朝着武将们走过来,一个个压低声音传话。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