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轻咳了一声,板着脸训斥:“放肆,帝后之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还要不要命了!”
几个小姑娘立刻抿着嘴巴不吭声了。
封夫人将这些议论听见一些。她再次抬头望着封岌抱着寒酥离去的方向,此刻早就不见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封夫人叹了口气。她在心里由衷盼着自己的外甥女能够永远被宠爱着,可是帝后的身份摆在这里,也确确实实让封夫人有些为寒酥的以后担心。若这个外甥女当真是个柔和的性子就罢了,偏偏是个刚烈的。封夫人是怕日后宫廷生活若有不如意,这孩子也不肯低头……
封岌将寒酥抱回宫中,迈过门槛时,他身手搭在寒酥的头顶,寒酥也很配合地抱着他的脖子低下头,免
得碰了头。
进了卧房,封岌直接将寒酥放在木马上。
下面半轮形的木马身上一有重量,就立刻晃动起来。
寒酥一手扶着马背,一手仍搭在封岌的臂膀上。她微笑着,说:“陛下此举,小心明日有那白胡子老臣参你一本!()”
“是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封岌低笑了一声,“还没经历过。倒是想体验一把被当面参一本是什么滋味。”
寒酥又想了想,说:“也不对。你向来是他们的大英雄。他们纵对你的举止不满,也会将罪过推给我。”
寒酥攥住封岌的衣襟,慢悠悠地抻了抻。
封岌随着她的动作弯下腰,一手搭在寒酥的腰侧,一手覆在寒酥搭在木马身上的那只手手背上。他逼近寒酥,道:“敢说我的皇后坏话,看我打他们板子。”
寒酥忍笑,道:“今日怎么两次往花园跑,怕我被人欺负了吗?”
“那倒是没有。她们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欺负了你。”封岌伸手去摘寒酥发间的簪子,“陪那些无趣人哪里有陪我重要?”
寒酥的云鬓散落下来,乖顺地披在她的肩背上。
封岌更靠近寒酥一些,凑过去轻嗅她云鬓上的味道。
“怎么了?沾上宴席的酒肉味道了?”寒酥转过脸来,她没注意封岌靠得那么近,她柔软的脸颊擦封岌的唇。
“是。是沾上不好闻的味道了。理应立刻清洗。”封岌重新将寒酥抱起来,直接往浴室去。
寒酥欲言又止。
后来,寒酥脚踝被封岌搭在肩上的时候,她忍不住说:“封嘉屹,你是个骗子。”
“我如何骗你了?”封岌更逼近她。
寒酥深吸了一口气,说:“当、当初你跟我说你一把年纪终于成了家,自然要把过往的清、清苦放纵一下。你让我忍一忍!你说你过了这个兴头就会收敛!这、这都多久……”
寒酥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也没有力气说了。
封岌没有接话。浴室里只有方池里的水被拍打激起的声响。一个时辰之后,封岌将寒酥抱在怀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湿痕,才解释:“没有骗你。都是真话。”
寒酥闭着眼睛,整个人是软的。本不想理他,听他这话,还是蹙眉睁开眼睛瞪向他。
封岌望着她,认真道:“前面十二年素着,自然要补十二年。”
寒酥望着他的目光里逐渐浮现了荒唐。她自以为用力实则软绵绵地在封岌的肩膀拍打了一下,嗔声:“你没有孩童时期吗?”
封岌笑笑,说:“那就要补二十年。”
寒酥不想再和他争辩这个无趣的话题,因为她发现实在有点像打情骂俏。
封岌将寒酥抱出玉池,给她擦身穿衣之后将她抱回卧房。然后他又回了浴室一趟。
当封岌再次回到卧房时,见寒酥坐在窗下正在写着什么东西。封岌朝她走过去,望一眼她正在写的东西,知道是她给不同年龄孩童准备的书籍。他在寒酥对面坐下,主动开口:
() “你要办女子学堂?”
“是。”寒酥没抬头。
封岌并不是想阻止寒酥,只是在他看来这事有些难以推行。他斟酌了言辞,再问:“推行至全国?”
寒酥停下写字,突然叹了口气。她解释:“不是。只是在京中设立女子学堂。我知道很多官宦之女也是自小不读书的,她们学女工学烹饪,甚至也学敲算盘,却并不认识几个字。不同于乡野间的穷人,她们不读书,更是让人觉得可惜。这不是贫穷读不起书,而是观念问题。”
“我找几位京中有名望的妇人帮忙操办女子学堂之事,也不过是希望尽量让女子读书这件事变得更……流行起来。”
用“流行”这个词,让寒酥心里不是滋味儿。可确实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的词汇了。有些观念不是一时一刻就能改变,说教的作用很小,不如潜移默化。如今她身为皇后,更要以身作则,带一个好头。
“至于其他地方……”寒酥又想起自己曾教书的那个小镇,她轻叹了一声,继续道:“还有很多地方整个村镇里都没有一个识字的人,在那样的地方设女子学堂简直是天方夜谭。”
封岌颔首,道:“这正是我所要说的事情。就算你在那样的地方强制设了学堂,村镇上的小孩子也没法去读书。”
封岌正是从贫穷村镇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