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爱到白头……”
沅娘说不下去了,她偏过脸去,用手背胡乱在脸上擦着。
寒酥用力握一握沅娘的手,道:“你也是很好的人,你也很温柔很善良。还有你的心上人也一样是很好很有担当的人。要怪……就怪战争。”
沅娘压了压情绪,尽量让自己扯出一个笑脸来。她说:“好在现在战争都结束了。以后的日子都会好的。我现在……只想着帮她们母子回乡,帮着抚养缘哥儿长大成人。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寒酥听着沅娘的话,心里那种酸胀的感觉更浓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心知肚明此番别过余生可能都不会再相见。半日很快过去,到了分别的时候。寒酥听说沅娘要直接去陈家,便顺势马车载她一程。
到了陈家,沅娘与寒酥别过,下了马车。
寒酥未下车,听见说话声,她在窗边挑帘而望。
“缘哥儿怎么在外面?”沅娘问。
陈缘说:“娘亲说天快黑了,让我出来看看你怎么还不回家。”
沅娘对他笑笑,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块糖递给他吃。
“谢谢二娘。”陈缘接过来。
“走吧。我们回家去。”沅娘牵起他的手。
寒酥放下垂帘,轻叹了一声。
寒酥回到宫中时,封岌已经结束了今日的政务,正在卧房的窗下,翻看寒酥画了一半的山水画。
他一眼认出来寒酥画的是那个山谷。
听见脚步声,封岌回头望向寒酥:“这么晚才回来。”
寒酥立在门口望了他一眼,突然快步朝封岌奔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封岌懵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抱住寒酥,宽大的手掌轻轻顺着她的脊背,温声问:“怎么了?”
寒酥将脸埋在封岌的怀里,声音有一点哽咽:“幸好我们都还活着……”
封岌手臂探到寒酥的臀下略用力,将她竖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臂弯里。他看着寒酥的眼睛,道:“都过去了,我们会长命百岁。”
寒酥抱着封岌的脖子轻轻点头。她笑
() 起来,笑自己大惊小怪。她以前才不会这样莫名其妙。
一个月后,寒酥正被热得难受时,收到了沅娘报平安的信。
她想告诉封岌,一转头,才想起来封岌不在。他最近正忙。
今夏雨水不少,在春日时便有迹象。封岌近日来为修河堤之事,花费了不少心神。
这一日,又忙到快天黑。
封岌惊觉天色已黑,叮嘱殿内的几位大臣路上当心。这些都是他的旧部,交情匪浅。
封岌皱了下眉,问:“怎么很久不见罗博涛?纵使是妻子生产,他的假也请得够久。”
“回圣上,罗大人家里出事了。罗夫人难产,一尸两命。”
封岌愣了一下,罗博涛因即将要做父亲而高兴的模样一下子浮现在封岌眼前。
他问:“没及时请太医?”
“请了!只是这女子生产本就十分凶险,要在鬼门关走一趟,就算华佗守着,也未必能确保母子平安。听说罗夫人怎么也生不出来,最后孩子在肚子里憋得久了一出来就咽了气。而罗夫人呢,血流不止,熬了七天才咽气……”
封岌的眉头越皱越紧。
回去之前,封岌先召见了太医。
等封岌回去时,寒酥敏锐地觉察出他脸色不太好心情也不佳。
“怎么了?河堤的事情不顺利吗?”寒酥问。
“不是。”封岌坐下来,皱眉望向寒酥,“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见他如此严肃,寒酥也认真起来。她走到封岌身边,封岌就势将人抱在腿上。
封岌握着寒酥的手,说:“酥酥,我们不要孩子吧。”
寒酥愕然:“为什么?”
“孕期太辛苦,生产太危险。只我们两个就很好。”封岌认真道。
寒酥沉默了很久,她拉过封岌的手放在自己的前腹,道:“可是你说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