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回头望向床榻的方向。
床幔垂着,自天热之后换上轻薄的柔纱幔帐。床幔映出寒酥安眠的身影,封岌这才松了口气。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封岌终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卧房。
天还没亮,宫人们也都还睡着。封岌走到庭院里,找到那棵趴着只知了的树。
他立在树下绕着这棵树走了一圈,确定了那只扰人好梦的早起知了所谓位置。
封岌环顾左右,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儿。他眯起一只眼睛来,将手里捏着的那块小石头朝着树上的那只知了用力一掷!
前一刻还在拖长了腔调早起歌唱的知了一下子断了音,它从树上掉下来,脑壳已经被石头砸扁了……
封岌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蹬腿的知了。
他能于对阵大军中取敌方将帅首级,何
() 况你这小小知了!
突然在另一棵树上又响起了知了要了命的叫声。
封岌脸色一变,立刻寻声望过去。他如法炮制,再次扔了一块石头,将吱哇乱叫的知了砸晕砸死。
天际浮现一抹鱼肚白,宫人们陆续醒过来,他们看见圣上立在庭院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望着树上扔小石头。
看待了一种小宫女、小太监。
……这什么情况?
他们的陛下竟还有这么闲情逸致孩子气的时候?
封岌也看见了他们,他招了招手,宫人们赶忙快步迎上去。
封岌下令:“捕捉庭院里的知了、蛐蛐儿等乱叫的小东西。”
“是!”众人齐声应。
封岌这才回卧房,他走到门口,听了听,见寒酥还没有醒。怕将她吵醒,也不进去,而是在外间坐着,一直坐到听见寒酥翻身醒来。
寒酥坐在床上,人还有些迷迷糊糊没睡醒。她歪着头,望向床榻外侧空着的地方。
封岌大步走进来,问:“这就醒了?不再多睡一会儿?”
寒酥确实还没有睡饱。她抬起脸来,睡眼朦胧地望着封岌,软声问:“你还没有去早朝吗?”
“今日没有早朝。”封岌道。
寒酥“哦”了一声,然后朝着封岌伸出双臂。
封岌赶忙在床边坐下,将寒酥抱在怀里。他温声问:“还想再睡一会儿?”
寒酥在他怀里点头,她抱着他的手也不松开。
——她不仅是想再睡一会儿,还想封岌陪着她多睡一会儿。
封岌上了榻,抱着寒酥躺下。寒酥在他的怀里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慢慢睡着了。
封岌一夜没能睡着,此刻却慢慢有了困意。最终也睡去了。他睡着了也老老实实不乱动,生怕磕碰了寒酥的肚子。
两个人睡到日上三竿,寒酥因为肚子饿醒过来。
她刚醒,封岌便立刻从睡梦中有所觉跟着醒过来。封岌唤人传早膳的同时,也传唤太医过来给寒酥仔细诊脉看胎象。
下午,寒酥睡午觉醒过来,就看见封岌立刻门口不知道摆弄着什么。她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封岌正在往门缝上涂油。
“味道会不会觉得呛?”封岌问。
寒酥摇头,道:“闻不出什么来。”
封岌将刷子放在一旁,他试着关门开门,只要不用力推拉,这房门再也不会发出一丁点吱呀的声响了。
皇后有孕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紧接着又很快传遍了京城。
这可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
一时间,道喜从四面八方而来。
封家人最先来道喜,先向封岌道喜,再亲自去看望寒酥。京中的贵妇们立马走动起来,纷纷给皇后娘娘道喜。至于封岌?更是走到哪里都有无数朝臣跟他贺喜,祝他喜得龙子。
封岌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也浮着过分明显的笑容。
别过几个进宫来议事
的朝臣,封岌赶忙回他和寒酥的住处。按理说,帝后各有宫殿,可封岌和寒酥一夜也不曾分开,他们始终住在一起。
来给寒酥道喜的两位夫人刚走,寒酥懒散地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拿了卷书。
听见宫人给封岌请安的声音,知晓他回来了。她将视线从书页移开,望向门口,正见封岌迈过门槛走进来。
封岌一眼看见寒酥,他快步朝寒酥走过去。在她面前弯下腰来,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动作熟稔地摸了摸她的头,问:“今天有没有难受?他有没有调皮?”
“没有,月份还小呢,什么反应也没……”寒酥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胃中一阵难受。这股难受来得迅速,让寒酥一点反应也来不及做,直接吐出来。
封岌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免得她吐脏了她的衣裙。
翠微从外面进来,瞧见这一幕,不由怔住。翠微很快反应过来,一边吩咐宫婢去端净手的水,一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寒酥,让她漱口。
封岌在宫婢举着的铜盆里洗手,他动作很快,洗手的时候目光也没有移开过寒酥。
他沉声:“我就知道会这样。真不省心。”
寒酥漱了口,又含了一块翠微递过来的蜜饯,感觉好多了。她听封岌如此说,微微笑着劝慰他:“我没事。不要紧的。”
封岌没说什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