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嫁为他人妇?
一想到她眉眼含笑与沈约呈眉目传情的情景……封岌闭了下眼睛努力赶走想象出的画面。他怕自己怒极,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盛怒之事。
寒酥被封岌说得脸上通红,耻得心里难受面上难堪。可是事已至此,她也顾不得太多,只能好言好语地开口:“将军,就算您不顾虑我,也该顾虑三郎和您自己的名声!”
其实寒酥心里有困惑。原本按照她所想,这样的丑事若被外人知晓,她活不下去,封岌父子面上也很不好看。封岌应当只是一时气恼拿她出气而已,断然不该此刻出现在这里。
他应该也是愿意隐瞒他们之间的事情才对啊!
“将军。”寒酥微湿
的眸望着他,“路上时,是您救了我们姐妹,我心中感激不尽。是我主动去央您带着我们回京,也是我偷拿了您的钱财跑路。这些都是我做的。欠您的钱银我会很快还给您,欠您的恩情……”()
寒酥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欠的恩情要怎么还。当初帐中,若她将自己的身子给过封岌也算偿还,可偏偏他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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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下意识地掖了下鬓发,她将眼睛垂下去,不敢与封岌对视。她恳声:“如今事情变成这样确实非我所愿。我不做这三少夫人了,只恳请您……多顾虑三郎心情,不要让他知晓我们的事情,让他难过难堪。”
封岌见寒酥落泪,心中的怒火将要熄灭,偏偏她又让他考虑沈约呈!封岌咬牙,他眯着眼睛盯着寒酥。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大红的口脂擦尽露出原本娇嫩的唇。可她鬓间还戴着晃颤的红色步摇,可她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嫁衣。
她的嫁衣,真刺眼。
“一口一声三郎,这么快已经适应了贤妻角色。”封岌沉声。
寒酥抬起脸来,盈着泪渍的眼茫然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欠我的恩情。”封岌沉声重复着寒酥未说完的话。稍微停顿了片刻,他才继续说:“我今日来,正是要拿回你欠我的。”
寒酥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封岌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封岌,颤声:“今天?”
封岌望着她的眼睛,眸色沉沉,似有默认之意。
寒酥整个人慌乱了。
两个人的思绪忽然同时被拉到曾经。
那一日,他们都饮了酒。封岌像往常那边坐在书案后处理着永远处理不完的军情。寒酥像往常那样坐在他怀里相伴,他将手递过来,她动作自然地捧了他的手给他揉旧伤处酸疼的手腕。
帐外秋雨绵绵,滴簌的落雨声中掺杂着远处不知是谁的悠扬箫声。
天色暗下来,桌案上最后一截蜡烛将要烧尽。寒酥起身想要再点一支蜡烛,封岌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说不必。
他趁着蜡烛最后的光影,抱着寒酥起身去被褥间歇下。
寒酥身上的宽松袍子从肩头滑落下来,她还来不及伸手去拽,整个袍子都被封岌扯了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心照不宣。
桌上的那一小截蜡烛在这个时候恰当地熄灭,帐中陷入了黑暗。
他压过来,坚硬伟岸的胸膛压着寒酥,让寒酥的心口一阵慌乱地狂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抵在他胸前,封岌在她腰间的手便停了动作。
寒酥担心被抛下的恐惧袭来,她赶忙在一片黑暗里抱住他,嗡声颤语:“我可以。”
话一出口,她才听见自己的哭腔。
封岌抹去她脸上的泪,甚至带着哄慰之意地摸了摸她的头,他说:“先欠着。”
先欠着。
他说他今日过来是为了拿回她欠他的东西。
她欠他的,是她。
寒酥转过头
() ,隔着净室房门望向床榻的方向。
可今日是她和沈约呈成婚的日子……
身后传来封岌的一声低哼,他语气意味不明地问:“不愿意?”
寒酥回眸望向他,眼里盈着泪。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我给你,你就答应不会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三郎对不对?”
又提沈约呈!
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提沈约呈!
封岌突然往前迈出一步逼近寒酥,与此同时,他握住寒酥的肩膀,将她转过身去。寒酥嫁衣前身上的流苏疯狂晃动着拍打在门上。下一刻,她整个人紧紧贴在房门上。而封岌从身后压过来。他用力去扯寒酥的裙子,去扯她身上这套刺眼的大红嫁衣。
寒酥感觉到刺痛袭来的时候,婚床上的沈约呈突然呓语——他一会儿傻乎乎地笑着一会儿高兴地喊表姐。
听见沈约呈这个时候出声,寒酥整颗心悬起来,生怕沈约呈这个时候苏醒。她紧紧咬着唇,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可是净室的房门仍旧被撞出了响动。
惊惧和紧张的情绪,让门板晃动的声音落入寒酥的耳中显得那么地动山摇般巨大。她抬手,抵在门板上支撑着飘摇。
封岌的视线突然落在了寒酥撑在门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