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怕不怕,我能生出来!”
谢曼安尽量配合着。孩子从她体内脱离的那一刻,她颤声:“怎么没声音,他、他……他还活着吗?”
封旭沾满血的双手捧着早产降生的婴儿,他在婴儿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婴儿的哭声,让谢曼安一瞬间热泪盈眶。
同时让封旭也唏嘘不已。他会生孩子!
“给我看看……”
封旭看着相连的脐带,又去找匕首,这才发现匕首不知道何时掉进了火堆里。见来不及,他直接低头用牙齿将脐带咬断,然后将婴儿送到谢曼安的怀里。
他看着全身是血的母子两个,颇为感慨。
他用树枝将掉在火堆里匕首拨出来,然后在火堆里添了不少柴木,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封旭心里明白这母子两个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孩子生出来之后,谢曼安竟然没有昏死过去。她让儿子趴在她怀里,她睁着眼睛感受着母子相贴的天伦。
许久之后,她甚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封旭赶忙帮忙。
谢曼安的脸上沾满血水与泪水,她望着封旭,求他:“求您带他走。”
封旭明白这女人是在交代后事了。
他摇头:“别交给我。我没奶,养不过他。你得自己活下来,你儿子才能活。”
谢曼安眼中毫无生机。她哑声:“求您将他带去善堂……”
封旭瞥一眼她的衣服,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他笑:“我的千金大小姐,你说什么玩笑话?如今哪儿哪儿都在打仗。善堂是什么东西?咱们大荆除了京城,别的地方都没有!”
谢曼安眼中浮现彷徨:“那、那送去……尼姑庵、寺庙……”
封旭又摇头:“没有。寺里的和尚尼姑也都饿死了。”
谢曼安眨了眨眼,垂眸望向怀里的孩子,心下一片凄凉。她喃声:“要是我能活下来,以后要建好多善堂。”
“嗯嗯。我看行。”封旭连连点头,“所以你得活下来。”
封旭随意一扫,愣住,问:“你还在流血?”
谢曼安小声地哭:“冷……”
封旭回头看了一眼火堆,他一咬牙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下来,披裹在母子身上。然后他弯腰去脱裤子,将身上的两层裤子也脱下来套在谢曼安的腿上。
如此,他身上便只剩了一条贴身的短裤。
谢曼安惶惶望着他,眼泪中是言语不能道的感激。
封旭却转头望向窗口。窗扇早已破,风
雪灌进来。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张开双臂,用身体来挡风雪。
谢曼安哭着说:“若我能捡回这条命,以后给恩公当牛做马。”
封旭笑笑,道:“你还是先喂奶吧。”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谢曼安避嫌。
许久之后,他又听见了身后女人的哭声。他问:“怎么了?”
谢曼安小声地哭诉:“早产,没有奶水……”
婴儿也在小声地哼哼唧唧。
封旭转头望向自己的小臂,伤口还在渗血。他心想自己上辈子可能欠了这对母子。
他转身走过去,扯了扯伤口,将血滴进婴儿的口中。
他不知道婴儿能不能喝血。可鲜血至少是热的。总好过一直饿着。谢曼安也被他这举动惊了,无措地望着怀里的孩子。
鲜红的血粘在他的唇上,异常诡异。
“别担心。兴许等天亮了,你就有奶水了。”封旭安慰。
谢曼安转头望向窗口。原来已经是夜里了。
火堆熊熊燃着,温暖一点一点传到谢曼安冻僵的身体。
谢曼安靠着封旭的肩睡着了,即使沉睡时她也牢牢将孩子抱在怀里。
封旭一夜未眠,时不时看看母子两个的状况。他十分担心母子两个突然一命呜呼。
天无绝人之路。风停雪歇,天亮了,艳阳高照,温暖得犹如春日。
谢曼安苏醒过来。
封旭长舒一口气,道:“你们母子命真大。”
谢曼安温柔地望着儿子。昨天,是她人生最灰暗的转折日。而今日,她抱着新生命开始新的人生。
封旭瞥了她一眼,道:“孩子有名字吗?”
谢曼安突然想到赫连荣说的名字。
“岌。”她说,“侧看岸旋转,白浪若山岌。岌嶪之貌。”
封旭听不懂她文绉绉的话,问:“姓什么?”
谢曼安迟疑了一下,反而问:“恩公姓什么?”
“封,封王的封!”
谢曼安便说:“孩子叫封岌。”
封旭眼珠子飞快地转动了一圈,然后连连摇头,道:“诶诶,你不用做牛做马更不用以身相许!”
谢曼安摇头:“您误会了。我没有带着孩子赖上您的意思。只是我们母子皆是恩公所救。您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他承了您的姓氏是理所应当。”
这个意思?
封旭有些尴尬,他转移话题:“等你好些了,我送你回你夫家!”
谢曼安眼神一黯:“我没有夫家。”
封旭沉默了。他隐约猜到这个女人恐怕和夫君……他又笑着说:“那孩子可以跟你姓啊!我送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