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城。

抚慰大使府。

老邱前几天过来看望程一，明早就要回去镇守原地。

程一在今晚特意为这名老将设了送别宴。

好酒好菜不少，但人只有程一和老邱。

老邱给程一敬完酒，对着程一竖起大拇指：“爷，您用装病这招来延缓回都城，确实高。您看，到现在殷彻那暴君都没有什么动静。”

程一却没有沾沾自喜，他神情严肃地开口：“殷彻没有动静，不代表蔡杰那老狐狸没有动静。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没少怂恿殷彻微服私访，对我搞突袭，看看我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病。”

老邱纳闷起来：“爷，按理说，暴君特别宠信老狐狸，老狐狸不断怂恿他的话，他应该会来嘉城对爷搞突袭，但是他一直没来。所以，这是不是说明，老狐狸不受宠了？”

程一果断摇头：“殷彻不可能不宠信蔡杰那老狐狸。她之所以没来对我高突袭，不过是有人劝住了她，那人的说服力胜过了老狐狸的怂恿。”

老邱有点懵：“爷，如今在暴君眼里，说话有份量的，除了老狐狸，就是爷了。还有另外一个人被暴君宠信？且这个人在暗中帮爷？”

程一点头：“没错，就是有人在暗中帮我。”

老邱想不通是谁，困惑地问：“爷，恕属下驽钝，属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让暴君宠信的。”

程一淡然一笑：“你忘了是谁保护暴君的安全的了？”

老邱顿时一愣，很快，他回过神，惊讶地出声：“高虎和林豹？爷，您确定是他俩在暗中帮您？可他俩一直效忠暴君的啊，而且，他俩跟您也没什么交情，为什么这次他俩会暗中帮您？”

程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老邱：“这是高虎偷偷写给我的信，在信里详细说明了蔡杰那老狐狸是如何在暴君面前算计我的经过。然后，他明确告诉我，他和林豹已经十分清楚如今大宁的形势，所以，一旦暴君失势，他们会毫不犹豫投靠我。”

老邱接过程一递给他的那封信，认真看起来。

果然，信上的内容真如程一所说。

看完信，老邱担忧地问程一：“爷，虽然这信里，高虎字字都没提您会谋反，但他字字都暗含着你可能会谋反。所以，您有回信向他们表明您的态度没？”

程一淡定地开口：“高虎和林豹虽然负责保护暴君的安全，这么多年，对暴君也是忠心耿耿，但他们两个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倒希望他们会成为我的人。不过，我不会那么鲁莽，仅仅通过一封信，就要回信告诉他们我的态度。我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老邱犹豫己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爷，您别嫌属下多嘴，属下也是尽可能多地为爷想到一些潜在的危险，希望能让爷提前避免。”

程一伸出手，拍了拍老邱的肩膀：“没事老邱，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你们所有人的意见，我都会认真思量。”

“爷，那属下就说了。其实属下觉得，高虎和林豹要投靠您这件事，不能轻易相信。万一，他们是和蔡杰那老狐狸提前串通好的设计您呢？您想想看，既然他们都清楚了目前的形势，那为什么不马上投靠您，而只是耍嘴皮子功夫？”

程一很欣慰老邱对他如此忠心，把问题想得这么细，一切都为他着想。

但老邱提的这一点，程一早就想过了，经过他几番分析，他认为高虎和林豹是真心想投靠他。

“老邱，你的担忧我理解，但我可以确定，高林二人不是耍嘴皮子功夫。他们的确是想投靠我。

之所以他们没有马上行动，是因为他们不想被蔡杰那老狐狸抓到把柄，引起暴君对他们的怀疑，以至于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听到程一这么一说，老邱有些不解：“爷，您和高林二人接触并不多，但您为何给我的感觉却是很了解他们的想法？”

程一淡淡笑了一下。

“因为通过高虎给我写那封信的内容，我能够推断出来，高虎这人私底下没少研究我的作战策略，继而揣摩我的内心。否则，他不会字字不提我有谋反之心，但字字都暗含着我有谋反之心。

所以，他应该从我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很简单的两个：第一，稳住，静观其变；第二，找准时机再行动。”

老邱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高虎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他听程一这么分析此人，他都有些欣赏这哥们了。

“爷，属下这没想到高虎的城府有这么深。属下一直以为他和林豹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看来，这世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过，最高深莫测的，还得是爷。”

程一对着老邱语重心长：